天色微明。>
天山后面飘出一片乌云,从天空一角慢慢的漫延开去,不一时就遮蔽了整个天空。>
草原上所有的声音都没有了。>
包括风。>
沿着草茎,有霜花开始冒出,并且很快的爬满了整棵青草,两棵、三棵、无数棵……>
草原开始一片片的白了起来。>
车上也是一样。>
空气中的湿气被低温析出,凝结在更为冰冷的铁皮上,车里车外,逐渐凝结了一层冰壳。>
有风起来了。>
随风起舞的,是一粒粒硬硬的雪粒儿,打在草上,打在车上,打在大地上,发出沙沙声响。>
孙少平遽然而醒。>
感觉车里气温有些低,探头看了下车窗,迷迷蒙蒙的,细看时才发现是结了霜花。>
心说坏菜了。>
扯了下身上的八爪鱼,想坐起来查看究竟,但没有扯动。>
“禾禾,醒醒。”>
“别动,累死了,让人家再睡一会儿,有些冷呢。”>
“不是,有情况。”>
禾禾从被窝里伸出脑袋,俏眼微睁,惺忪着,朝四下望了望。>
“呀!下雪了?!”>
“还不确定,应该是了。”>
“这时间下雪?太好玩了。”>
“好玩?真要是下雪,怕是来要命的!”>
“危言耸听。”>
“这里是天山,不是咱们黄原。”>
“放你起就是了,你少吓人。”>
孙少平匆忙穿好衣服,随手又甩出一件貂皮大衣给禾禾盖上,伸手去抹车窗上的霜花,还是看不见。>
他心里的不安又强烈了几分。>
忙起身到驾驶座,尝试着发动汽车,很顺利的就打着了火。>
军工质量就是过硬,要得!>
任汽车在那里预热,扭开车门想出去看看外面情况,却打不开。>
扭住门把手,一掌拍在车门上,用巧劲儿微震,车门应声而开,一阵冷风突然灌入车内,孙少平倒抽一口凉气。>
“禾禾,我下去看看,你就在车里,那里也不要去。”>
“我才不傻呢。”>
孙少平一步跃出汽车。>
他随手甩上车门,看着已经白茫茫一片的草原,心里有些发慌。>
整个天地间,除了天上的云是黑的,已经全部被白色统治了。斜风如刀,雪花飘飞,接地连天,天地间万籁俱寂,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
草已经被凝冰裹在了里面,坚挺的直立着,被脚踩上后纷纷碎裂,发出嘎吱吱声响。>
才只下车片刻功夫,少平的眉毛、发梢都变成了白色。>
白毛风!>
孙少平心里猛的一沉,霎时变得哇凉哇凉的。>
空气中接近饱和的水汽在低温的驱使下,能在任何物体表面凝结,后果是造成被接触的物体快速失温。>
此时,他心里只剩下一个问题。>
走?还是留?>
独库公路总长五百六十余里,自己的位置在草原南侧,向南返回库车也就一百余公里路程。>
平常几脚油门的事情,在这时却是无比的危险。>
因为返程路上要翻越南天山。>
在这样的天气下,即使有防滑链,也是无比危险的事情。>
可是留下呢,也不太平。>
物资倒是不缺,但这天气太可怕。>
太冷了呀!>
孙少平四周逡巡一下,很快就拿定了主意。>
在旱獭藏身的山丘上,离地面半人高的地方,有一个不知是那个年月的山洞,里面不但十分的宽敞,也很干燥。>
用来避风歇脚,倒是十分的方便。>
现在才十月,这时间的雪,应该不会长久,只要躲过这一阵白毛风,雪化了再走会更稳当一些。>
孙少平在里面燃起火堆,随后又投进去一些硫磺,趁着熏蒸的时间,跑去河边收取大量的鹅卵石堆在山洞外面。>
先堆出一个大于洞口的平台,随后又延伸出去,形成一个斜坡。>
他打算把车开进来。>
为了取暖,少平飞快的在山洞两侧洞壁底部,靠近洞口的地方各开了两个小洞作为壁炉,并在洞壁上挖出两个斜伸向上的烟道通向洞外,用来排烟。>
一切停当,洞里的烟气也散了。>
点了火试试,效果还行。>
最后又在洞壁四周再次撒下一些硫磺,放出一些柴禾后,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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