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华贵人走在布满荆棘的山间小路上,她努力的睁大眼睛,可怎么也看不到脚下的路,只能小心翼翼摸索着,艰难的向前走去……
不知哪个方向传来喊叫声:“姐姐,救我,救我啊,姐姐……”
华贵人听出,那是弟弟晟睿的呼救,声音渐渐远去,变得模糊不清。
“姐姐来了,等等姐姐……”华贵人顾不上脚下,拼了命的向着声音消失的地方狂奔,几次摔倒,划破了脸,已顾不上疼痛,接着爬起来,继续奔跑。她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直到自己倒下,四肢麻木,站不起身来的时候,远处似乎投射过一道光芒,很亮,极其的刺眼睛。
华贵人抬手遮在额头前,竟瞧见了弟弟的身影,他微笑着回眸看向姐姐,慢慢的转过头去,好似前方有人在召唤,无论华贵人怎样歇斯底里的叫他名字,都没能留住阻止他的脚步。
光影中闪过一个人,手持硕大的开山利斧,嘴角露出一丝邪笑,继而恶狠狠的用力劈砍下去。
晟睿倒下,鲜血如同潺潺的流水,淌遍四处,华贵人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被血染红,红得让她窒息,让她慌乱,让她拼尽所有在喊叫。
“不要,不要杀我弟弟……”华贵人惊呼道,好似被一座巨大的山峰压住,此刻大呼了一口气,才从漆黑的山林间走了出来。
待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焦急而落泪的彩霞,还有皱起眉头团团转的小安子。
“华贵人,你没事吧。”钰夫人走过来,在她额头轻轻抚摸道。此时,额上的汗珠滑落,仿佛经历了一场劫难。
“我梦见弟弟了,我得去救他,小安子扶我起来。”华贵人从梦中惊醒,她不想去回忆到底看到了什么,因为那高高举过头顶的斧子,还有满身染血的自己,都使她不敢回忆,只想着赶紧救下弟弟来。
华贵人跑去了刑部,李谨大人见她满目惊慌,衣襟湿透大半,疑惑的问道:“贵人这是怎么了?”
“我要见弟弟,现在,立刻就要见到。”华贵人瞪着一双好似杀人的眼睛,披头散发的样子好生吓人。
大人可从没见过哪个贵人这个模样,可晟睿眼看着就要被定罪,如今救弟心切,也算能理解她的处境。
因为有皇上的圣旨,所以华贵人可以随时参与整个案件的审理过程,包括探望晟睿。可这般失魂落魄的跑到刑部来,显然有些冒失。李大人不想与之计较,更不愿意牵扯太多,毕竟贵人的弟弟触犯了律法,可她没有,日后想起此事,责怪下来,头上乌沙丢了是小,家中还有爹娘,岂不跟着遭受牵连。
“贵人想要见,你就见便是,无需与我这个刑部侍郎打招呼。”李大人看了贵人一眼,说道。
刑部大牢中,晟睿仰面而立,好似沐浴在一条条投进监牢的日光里,正闭着眼睛,周身感受着微暖。许是这一刻触动了华贵人,她看着弟弟这副样子,胸腔中憋闷的快要窒息,可又毫无法子救了他。
“姐姐来了。”晟睿睁开眼睛,背对着牢狱的门,好似身后长了眼睛。
“啊,你,你怎样?”华贵人结巴道,许是弟弟感知了她的到来,有些意外。
“李大人明日便会带我去醉香楼,起初是因为心中难以逾越那道坎儿,那种自己都瞧不上的风流之地,竟也十指沾染,如今想来,顼家都没了,留的我这般没用的公子在,不过是个虚名罢了。”晟睿感叹道,似乎此刻已经释怀。
也许,在华贵人得知顼家全毁之后,第一次见到弟弟的时候,倒是急切的希望他能看开些,把所有遭遇都与这姐姐说来听,共同面对。
可是,眼下那醉香楼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渊潭,倘若弟弟去了,便是坐实了自己一直在说谎。
看着弟弟一双透彻明亮的眸子,华贵人怎么忍心告诉她一切。可是,如果不阻止晟睿,那真得就是害得顼家绝后。
“不可,万万不可去醉香楼!”华贵人突然变了一副样子,厉声道。
晟睿愣住,表情惊愕,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亲姐姐会阻止他,阻止他即将到来的机会。只要在醉香楼中指认了小倩,便可洗清了身上的嫌疑,不用整日待在遭臭的监牢中,哪里是人待的地方。
“姐姐,你说什么呢?是不是……”晟睿皱了皱眉头,突然露出一副不屑的笑容来,叫人琢磨不透。
“听姐姐说,那醉香楼里的小倩其实……”贵人有些急,冲到监牢的栅栏边,眼泪流了下来。
谁知,晟睿轻哼一声,扭过头去,将背对着她,讽刺道:“姐姐是担心我这个顼家公子一旦沉冤得雪,那便是个留恋风尘之地的人,污了你这贵人的身份,宫里宫外皆是淹人的口实,对吧!”
没曾想,晟睿会将自己亲姐姐的话理解成这般不堪,也难怪,华贵人在晟睿最易昭雪的事情上,横了一刀,谁会明白其中的用意呢。
贵人本想解释清楚,可心烦意乱,自己都不知该从何处说起。告诉弟弟,那个留宿在客房中的女子,其实不是小倩?还是说,如今醉香楼中,那个真正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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