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少平觉得,今晚未必有消息了,打算起身走的时候,田福军回来了。>
在田福军的书房,田主任给他说了事情的经过。>
“张叔叔说的对,战场不在石圪节,实际上是在县城。”>
“有把握吗?”>
“可以试试,不过要先自查一遍才行。”>
“我写个条,你去找白明川。”>
“行!徐治功那事不大,好对付。不过,相对于这人,对方的立意更重要些。叔,你想这事怎么结束?”>
“你有想法?”>
“看吧,要是有转机,不妨趁机扩大事态,变坏事为好事,趁机在政策上坐实这件事。毕竟,吃饱肚子是大事,贫穷山乡不等不靠,艰苦奋斗,自力更生,不屈不挠,自己解决温饱问题。他们充分发挥人民当家作主的主人翁精神,向大山要粮食,变草为肉;向羊屁股要肥料,增产增收。石圪节多元化农业抗灾保粮,蓬勃发展……”>
……>
“少平,你多大了?”>
……>
“叔,张叔叔的提醒有道理,官场只有利益,李登云要的,您给不了他……所以,他永远不可能真正站在你这边……他那样的行事风格……反倒比明着来的冯世宽更可怕。”>
“真的有那么严重?”>
“叔,您是直肠子,一心只管做事,可能不了解那些心里只想‘做官’的人的逻辑,他们不是没有对错,而是对错的判定取决自身利益,取决‘上意’,而不是道德和事物发展规律……”>
“你这是从哪里知道的?”>
“书里啊。叔,您别再问了,这些不重要。鸡蛋好吃就吃,您管是哪个鸡下的呢。”>
……>
“好吧,先就这么办吧。”>
“还有一点,您不能一点也不知情,利用庄稼秸秆的青贮技术,是您和白叔叔从有关方面找到的,山乡圪崂穷区地少水缺种粮食不行,您计划试行下看效果。”>
……>
田福军沉默一会儿,点头,“可以。”>
“那行,俄明天一早就回石圪节。”>
在少平要出窑的时候,刚走到窑口,田福军突然出声:“孙少平,离我闺女远点。”>
……>
踏马的,早知道就把土豆吃完。>
留的饭也给他吃了。>
饿死他!>
……>
心情郁闷的孙少平决定走人,田润叶出来送,田晓霞要跟着,被田福军借故叫走。>
田晓霞被父亲拉着,还不舍的向后坠着身子回头喊:“孙少平,土豪,吃货,一定要记得来找我啊。”>
……>
路上,田润叶提醒:“明天你要早起,我一早过去收拾东西,咱赶班车走。”>
“行。姐今晚住那里都行,俄没意见。”>
田润叶推了少平一把,“少平,皮痒痒了不是?”>
……>
出了大门,田家人已经看不见了,少平突然说:“姐,扶一下,先让俄缓缓。哎哟,撑死俄了。”>
田润叶有些失色,“咋啦,要不要紧?”>
“没事,缓缓就好,有些吃多了……俄以后再不吃土豆了。”>
田润叶埋怨道:“你不是挺能的吗?说的头头是道,俄都差点信了。”>
“道理没错,可俄还没练到那个程度啊。”>
“扑哧……呵呵……哈哈哈……”>
“你还笑!俄这可都是为了你。”>
“俄?”田润叶愣了。>
少平伸展弯下的腰,深呼吸几次,双手帮忙按揉腹部,同时运功,过了一会儿,打了一个嗝。>
“呃,舒服多了。润叶姐,从六六年上初中开始,减去七零年一年,你在城里待有七年了吧。”>
“是啊。”>
“也就是说……差不多扰了福军叔一家七年。”>
田润叶突然沉默了,过了一会儿问:“少平,你为什么这样说?”>
少平没回答她的问话,自顾自的说着,“福军叔是你二爸,怎么做都是应该的,咱不感谢他;晓霞是个大气的好女子,也不说她。但七年里,徐医生和徐大爷也没有说啥闲话,说明人还可以。只是俄这样想的啊,福军叔毕竟是另外一家子,再亲也跟福堂叔不一样,加上他身处官场,波诡云匿,尔虞我诈,隐忍诡谲,难保在对景的时候,徐医生不会提出一些要求,比如你的婚事。”>
“怎么会?!……”>
“怎不会?”少平一脚踢飞路旁一颗石子,只听“呜”的一声,接着又是一声闷响,石子深深的嵌在树干上,那颗柳树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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