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福军愕然。>
田润叶听见二爸说话,马上迎了出来,正好听见田晓霞瞎白话,气得她不容分说就要拧耳朵,田晓霞往父亲背后躲。>
田润叶追,田晓霞躲,姐妹两人绕着田福军转起了圈儿,一时让人眼花缭乱,小院里一时热闹非凡。>
田福军无奈,瞅机会一把抓住两人胳膊,“唉……看你们闹腾的,俄都显得老了。润叶,这是……”>
田润叶红着脸,“你别听鬼丫头胡说,这就是咱村少安他弟弟,孙少平,今天不是放假嘛,特意来接我回村的。”>
“噢……孙玉厚的二小子!都长这么大了,跟你爸一样的大个子。上次还躲我来着,正好,可让我逮着了……”>
田主任一把攥住孙少平的手腕,牵着就往窑里去,田晓霞不让了,在后边喊:“爸,他是我的……”>
“现在是我的了!”田主任头也不回。>
只留下院子里大眼瞪小眼的姐妹俩,马上就又闹了起来。>
“死女子,给俄死来。”>
“撵不上……”>
“哪里跑!”>
……>
两个姑娘绕着花坛跑,穿花蝴蝶一般。>
孙少平除了听声音,是看不到了。>
他正面临着第一次考验。>
来时他就想到会有这么一遭,也拟好了应对方针。>
二十个字:保持本色,能说就说,能赖就赖,移花接木,张冠李戴。>
“坐,你坐嘛,咱俩唠唠。”>
少平欠着身子坐下。>
“这些年吃你不少东西,那时我还在里面学习,吃到家乡的饭食,俄那心里啊……”>
为了突出亲切,田福军用了村里的俚语,切换很自然。不像孙少平,至今还没有做到这一点。>
“福军叔不用客气,那是润叶姐给你的,她吃住在叔家里这多年,报恩也应当。”>
田福军有些生气,“说什哩,俄是他二爸。”>
少平不以为然,不为所动,依旧沉静,“毕竟不是亲爸,虽然您怎么做都应当应分,可您也有一大家子哩。”>
“这是润叶说的?”>
“她?……傻子一样,哪里会想到这些!叔,理智想一想,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山羊跪乳,乌鸦反哺,父母恩尚且要报呢。官场复杂,说不得对景的时候,润叶姐就会委屈自己做下糊涂事,如果那时再有人挟恩……当然,俄说这些,只是防患于未然。”>
……>
窑里一阵沉默……>
院子里,城关小学“捉俘虏”那一幕正在重新上演。>
姐妹俩在院子里围着花坛跑起圈子,田晓霞笑得跑不动了,只好蹲下来,立刻,她觉得两条辫根子就被扭住了。>
“老实不?嗯?”田润叶审问她的“俘虏”。>
“老实……”田晓霞也是笑得说不成话。>
“往后还敢瞎说不?嗯?”>
“不敢……是不可能地……”>
田润叶刚一放松,就被田晓霞逮着机会“哧溜”一下滑跑了。>
“别跑……”>
听着外面无限青春的声音,田福军感叹道:“这事俄记下了,你对润叶真好!”>
“叔,瞧您说的,那是俄姐,给俄找书,陪俄学习,跟俄大哥青梅竹马,对俄家人又那么好,还那么善良,有能力俄自然要护她。”>
少平前世记忆里,记得孙少安和田润叶的事,田福军是知道的;田润叶和李向前的事,孙少安还给田福军打过电话。>
但田福军没有作为。>
田润叶的婚事里面,说不得就有他默许的成份。>
所以,少平这时说起话来很“艮”,一点也没客气。>
“叔,您对润叶姐的恩,俄会替她报的,而且俄准定能报得了。她做糊涂事的时间,您一定要拦她。”>
“这个咱先不谈。那些图纸是你画的?”>
“嗯,琢磨着瞎画的。”>
“那可不是瞎画,手工一流,堪比设计院出品;内容详实、准确,思路发前人之所未发,大有道理。”>
“哪有那么好。村里有个知青,父亲原来是省美院的,前些年……死了,她教书好,尤擅画,是俄的老师;至于内容,俄从小在山圪崂里到处找吃的,瞎琢磨多了就懂了一些,看了点书,后来又跟吴老师学了点数学和测绘……”>
“吴校长的事俄知道,唉……”>
“如果方便,对景的时间请帮一帮她吧,孤女寡母不容易。当然,有关碍的话就没必要,物极必反,反正也用不了几年了。”>
田福军激灵灵坐直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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