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这样尘埃落定。>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如果不是金波的一句话。>
“福堂叔,这样放过太便宜他们了,关一晚上吧,以后记起时,他们有一个大年夜是被关着过的,记忆也更深刻一些,还省得他们回去拿自己的婆姨撒气。”>
田福堂有些诧异,和金俊山对视了一眼,又瞅了一下人群里的孙少平,金俊山发话了,“也好,这样省心!”>
“金波,你个龟子孙,恨你叔不死是吧。”被围观的人群里,一个案犯怒骂他这不说人话的金波侄儿。>
这时,女人节也散场了,见这里灯火通明,一部分人涌了过来。>
一听说是抓赌,个个恨了起来。>
“半月咋够,出了正月才好呢。”>
“还给馍馍吃?俄看给口水就行。”>
“该!”>
“王桂花,看,有你男人哩。”>
“没有!他不是俄男人。”>
……>
乱糟糟的声音,那帮子男人羞得差点把脑袋藏裤裆里。以往虽然也被抓过,但没有这样声势浩大啊!>
孙少安瞅见了少平,一掌拍在他背上,“你在这里做什?没看见那边已经散场了吗?快,去背婆回家去。”>
少平躲在人群里,看着事情的发展,看着金波的所作所为,大约猜到了他的意思,此时见大哥开始赶自己,应该也是不愿自己参与进去,于是就听话的往小学校里奔去。>
小学校里,只剩田润叶和兰香在陪着奶奶,“你做啥哩,这么不守时?”兰香见面就埋怨。>
“村里抓赌,看得忘了时间。妈和嫂子哩?”>
“虎子闹腾,嫂子先回去了,妈去找你了,没遇到?”>
他是直接越河过来的,根本没走列石,咋可能遇到嘛。>
“没有!婆怎么睡着了?这轮椅是哪里来的?”少平好奇的问。>
其实,此时的他心里很羞愧,作为亲孙子,明明早有条件的事,却居然给忽略掉了。>
“润叶姐带回来的,你不知道?”兰香有些鄙夷二哥了。>
呵!这么快就孙媳妇儿就位了。>
原来,回来时遮遮掩掩不给自己看的那个包裹,是这个东西啊!>
“看什么看,人家还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田润叶被少平恶劣的眼神儿看得极不自在,有些羞恼。>
“哥,你要打击报复?”兰香帮腔。>
少平上前背起奶奶,嘴里却回击道:“想打击报复的是你吧,老实交代,为何总找你哥的事?”>
“哼!”兰香不满的哼了一声。>
“你自己说,从上高中开始,你忙这个忙那个,陪这个陪那个,又是沙漠又是星宿海的,可曾有一次想起来你的可怜妹妹?”一番话,说得少平心里愧疚极了。>
“你这样说,还真是哈,可你过得不是挺滋润的吗?去了首都,去了沙漠,别说俄不知道,在毛乌素那里还逼着金波教你练枪了吧,这个账,咱找时间算一算。”>
“俄没有!俄是跟赵姐学的,不是金波。”兰香矢口否认,“金波这死人,说了不告诉别人的,真靠不住。哼!男人的嘴,哄人的鬼!”>
“果然有这回事儿!”>
“哈!哥,你耍诈!”>
“你们小声点儿,别吵醒了奶奶。”润叶小声劝道。>
“没事儿,婆啥都没听见。哈哈……”奶奶突然出声道。>
三个人傻眼。>
“婆,还是你厉害!”兰香由衷的赞叹道。>
金波果然有打算。>
那帮子人在一个屋里,无聊时想起马上就要到来的悲惨命运,禁不住相互埋怨起来。>
刚过半夜,罪魁祸首就浮出水面。>
是石圪节的王二本,人称小本子,是一个比王满银还要能折腾逛鬼。>
小本子早年就出了远门,不知其所往,前年突然归家,带回来不少稀罕东西,先是放一些小电影,聚起来一些人后就怂恿着开始打牌,随后就开始组局,人缺了钱他就放贷,慢慢的也就滚动了起来。>
“还有什么,一起说出来!”>
田福堂的脸黑的像锅底,都快跟满脸的胡子成一个色了,“说了有好处,你们借他的钱说不定就不用还了。”>
赤裸裸的引诱,但好用。>
“他……还说,有一个能赚大钱的生意,投一笔钱进去,一个月就能赚一到两成利……”>
金波已经有些想杀人了,“那半年还不翻一翻?!这你们都能相信?”>
“有人拿到了,真金白银,只投了五百,当月就得了一百的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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