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Amelia把秦瑾君哄出门上学,随后草草收拾一下,赶去周到家政公司。到了地方后,她坐在自己的休息室的梳妆台前,开始乔装打扮。每次她给眼睛戴上黑色美瞳时,表情都会变得很复杂,因为这里是她脸上最好看的地方,也是长得最像Chloe的地方。
到了戴假发这一步骤,Amelia把手抬起,伸到脑后。虽说手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但在骨头没有长好之前,基本使不出多少力,试了几次都没能用橡皮筋捆扎好那头亮丽的金发,她恼火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吼一声。
“Letmehelpyou.(我来帮你吧。)”
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的Chloe走了进来。她已经穿了一身黑的打扮,手上戴好了黑丝手套,看样子已经为葬礼做好了准备。
Amelia冷笑一声,双手放了下来,倒是没有要拒绝的意思,那头金发也随之重新散落在肩头。她把手中橡皮筋放在梳妆台上,抬眼看着镜中站在自己身后的Chloe的倒影,问道:“Howlonghaveyoubeenstandingoutside?(你站在外面多久了?)”
“Afewminutesago.(几分钟前。)”
Chloe欺身上前,在梳妆台上拿了把梳子,轻轻地给Amelia梳理头发。梳理整齐后,她把梳子放回原位,拿起橡皮筋,开始捆扎头发。整个过程里,她的表情无比认真。
Amelia抿了抿嘴唇,酝酿了半晌,开口道:“Youwouldmakeanexcellenthairdresser.(你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美发师。)”
“Thanks,I'llthinkaboutitwhenIretire.(多谢夸奖,在我退休以后会考虑一下的。)”说话间,Chloe将头发扎好,又道:“It’sdone.(弄好了。)”
“嗯。”
Amelia淡淡应了声,戴上假发和黑色手套,拿上Chloe之前给的文件,两人一块出发了。
......
仲东区边沿地带的原生态高档住宅区,靠近人工湖边有一栋明黄色外墙,朱红色房顶的复式洋楼,那便是死去的李华生的家,以洋楼为中心的百来米半径范围都是属于他们的,临近的楼房建在百米开外,有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8:24,李华生的丈夫杨福正在家里的厨房清洗茶具,炉子上正在烧水,准备沏茶招待半小时后来家里的客人。这几天,家里相较李华生还在时更为冷清,夫妻二人结婚多年一直没生孩子,这与杨福娶妻生子的人生信条背道而驰。
说起杨福,其经历也算是传奇了。他二十出头时从农村出来城市打拼,用父母给他攒的钱考了驾照,在仲广市当起了一名的士司机。他虽然是个老实本分的乡下人,但人却不傻,总是把的士开到火车站附近,那里客源充足,可他却不会像其他的士司机那样去骗那些不懂行情的外乡人,只要载到客人便满足了。
可实际上,内里还有更深的原因。杨福第一次进城就是被这些无良的的士司机骗了好几块钱,在当时,几块钱就等于现在的好几十块了。自此,本质纯良的他选择当一名的士司机,总是在火车站附近“拯救”那些容易上当受骗的乡下人,以良心价载那些和他一样来城里打拼的同命人,把他们安全送到目的地。
在1991年一月初时,杨福遇见了命运的转折点。他在火车站载了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俊秀少年,他们当时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孩子,你要去哪?”杨福扭过头对副驾驶座的少年露出和善的笑容。
少年目视前方挡风玻璃,开口用淡淡的语气报了个地址。
车子发动后,杨福才开始打表,路上找话和少年聊天:“这么小就出城来打工赚钱,不容易啊,今年几岁了啊?”
少年没回答,而是反问道:“其他司机看我一眼就走开了,你为什么主动过来载我?”
面对少年的质疑,杨福不恼反笑,说道:“看来你是个机灵的孩子,难怪你父母这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城来打工。放心吧,我不是要诱拐你。那些司机觉得你没钱,所以不想载你,可我觉得你有。”
“那些司机都是先谈好价钱才出发的,你为什么不和我谈?”少年继续质疑杨福。
“他们那是在骗乡下人,因为农村没有的士,所以他们不知道的士是打表算价钱的。孩子,你以后若是还要坐的士,得防着点谈价格的司机,那是在骗你呢。”杨福耐着性子作答。
“你也可以学他们去骗钱,这样不就能多赚点钱么?”
“孩子,你千万不能有这种想法。我也是乡下人,刚来那会儿就是被一个混账的士司机骗了我钱,害我啃了好些天白馒头。原本一个人来到外地无依无靠的,心里就够难受了,还要被人骗,心里那叫一个委屈,所以我就做了的士司机,特意去载那些来城里的乡下人,以防他们上当受骗。”
“你的想法太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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