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最后的遗言实在也很少是关于朝廷或者国家大事的，重要还是集中在大壮身上，对大臣们的交代，也不过是让他们努力辅佐太子罢了。
固然只是发出些“啊啊”声，可赵煦这么啊了一刻钟的工夫，也开端有些累，嘴里开端喘着粗气了，眼睛也布满了血丝。
只是在杨怀仁的眼中，赵煦的生命力仿佛正在加速的从他的眼睛里散往，他的眼神也开端变得有些浑浊了。
朱太后心疼儿子，开口道，“陛下累了，不如让他休息一会儿吧。”
众人也看出来赵煦连发声和眨眼都开端变得缓慢了，也都意识到了什么，便相顾无言地相互示意了一下，筹备告退出往。
可赵煦却忽然大声“啊”了一声，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杨怀仁，似乎还有话要说。
向太后也心疼赵煦，不过她更不愿意看到赵煦逝世不瞑目，既然他还有话要对杨怀仁说，不如让他一次说完，也好了了他的心愿。
众人又停住脚步，杨怀仁走到赵煦榻前，大壮自然的让出了地位，让杨怀仁和天子近间隔面对着面。
杨怀仁心情有些沉重，“陛下，有什么话，您尽管说吧。”
可赵煦这会儿真的已经精疲力尽了，似乎刚才已经用完了身材里最后一点气力，孟皇后盯着他的嘴期待他最后要交代什么，可赵煦却再也没有发出声音来。
他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似乎他心里很着急，有话还没有交代完，可他的已经没有能力再发声了。
情急之下，赵煦似乎是拼了命的用眼睛直勾勾的看了杨怀仁一眼，又把眼力放在了太子身上。
杨怀仁也好，两位皇太后和孟皇后，以及那几位相公实在都已经明确赵煦最后一句没有交代出来的话是什么了。
杨怀仁当然是那个最明确的，赵煦还是不放心杨怀仁，怕他将来有一天手上的权利过大，终极会代替太子。
这些天里，赵煦也不止一次表达过这样的意思，杨怀仁也已经向他保证了很多次了。
可在赵煦最后弥留之际，他还是挂念着这件事，久久不能释怀。
杨怀仁明确，这种事已经超出了信任的领域，或者说已经无关信任了，赵煦也明确，他现在需要的也许只是一种临终前的心理安慰。
他逝世之后，事情会产生什么样的变更，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已经不是他能左右的了，甚至他也尽不会知道。
可他就是需要这种临终前的保证，哪怕只是一丝丝的安慰也好。
杨怀仁举起三根手指，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杨怀仁发誓，今生今世忠于太子殿下，忠于大宋，若有半点违背，五雷轰顶，且逝世无葬身之地！
请两位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还有在场的所有相公们见证！”
杨怀仁说的信誓旦旦，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他的誓言是可信的，几位相公此前也不是没担心过这件事，如今杨怀仁发了如此毒誓，他们自然心中欢乐。
李清臣第一个站出来道，“陛下，齐国公的为人老夫是信得过的，老夫愿意用老夫的这条老命为他作保。”
李清臣和杨怀仁之间相互尊重，可私底下并没有任何私情，而且李老头想来都是以公平驰名，他愿意出来作保或者做这个见证，自然表明他对杨怀仁的信心。
杨怀仁心里也感谢李相公这份信任和情义，赶忙道谢。
向太后也知道某些话对杨怀仁来说可能也会让他冷心，但赵煦到了这种时候，为了自己的儿子，这种老牛舐犊的情绪也是可以懂得的，于是也出来为杨怀仁作保。
其他几个相公见势也不甘人后，纷纷表现愿意做这个见证，也愿意信任杨怀仁的品德。
倒是大壮脸色有点丢脸，亲生父亲这样一次又一次的逼养父发毒誓不会掠夺他的皇位，这让他又为难又难过。
他自然信得过养父杨怀仁，或许他根本也不稀罕这个皇位，他情愿像以前一样，只是一个生活在父亲羽翼之下、可以无忧无虑生活玩耍的孩子。
可皇位的事情在大人眼里却变得复杂起来，他不愿意往面对这些，更不愿意看到养父被这么为难。
固然也说不上对生父的所作所为感到气愤，但心坎里就是替养父不值，养父为了国家为了朝廷做了那么多事，还一次次的被逼问这样的事情，他脸色不由的变得很丢脸。
孟皇后自然察觉到了太子的脸色，不过也不好说什么，孩子的心情是纯粹的，她并没有感到孩子有什么错。
只不过赵煦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不断在这个问题上重复，也并不是错的，他所处的地位，不由得他不往想他过世后的事情。
有这样的担心也就很正常了。
杨怀仁的心情实在也并没有怎么样，对赵煦扫兴？还谈不上，同样作为一个父亲，他是懂得赵煦的做法的。
当众人再次看向赵煦的时候，竟看到他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非常痛快的笑意。
也许没有声音，也许这个笑并不是对任何人的，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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