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山河,许易看得如痴如醉。
“薛长总是头番乘船?那可得好生看看,若是乘得多了,反而失了新鲜感。”
站立船首操持着罗盘,把控航向的方阁主打趣道。
许易点点头,“我辈武者,终日苦修,终极求得不就是大超脱么,真不知要修到何年何月,才干肉身凌空。”
方阁主吃惊地看了许易一眼,赞道,“薛长老好魄力,不瞒你说,不知多少年,方某不曾听人说过,修行动超脱。说来可笑,方某早年,何尝不是一腔肝胆向修行,奈何岁月磋磨,天资有限,此生再不敢奢看超脱,及至本日,却成了最纯碎的商人,人生大憾,莫过于此。只盼看薛长老能始终存着这份赤子之心,英勇精进,或许终能达到超脱的彼岸!”
许易颔首,“让阁主意笑了。”
方阁主摆摆手,“不不,方某是太久没有听到此般耻辱之言了,现在想来,方某境界十数年停止不前,恐怕正和失了这向道之心有关啊!”
许易不是个肯轻易裸露心迹的人,见方阁主有心将话题深进,搪塞两句,便道想往舱内瞧瞧。
方阁主摆摆手,放他往了,看着许易远往的背影,心道,“这人恐怕就是传说中的武道天才,前途不可限量,方某必须抓紧了。”
龙船高大,恍如幢楼,高低三层,房屋众多,许易在顶楼选了一间,正对着船首。打开轩窗,船外风景。一览无余。
飞船华丽,内饰非凡。房间内鲜果、香茗,无一或缺,整治了一杯茶水,许易在床头坐了,沉心宁神,静静赏着云海霞波。
就这般过了半个时辰,再美的风景也渐赏疲了,许易忽的对这飞船的结构起了兴趣,行到船首。问道,“方阁主,不知这飞船,动力起源何处,莫不是晶石?另外,这飞船可能自由缩小放大?”
方阁主哈哈一笑,“能自由缩小放大,那难道是仙家宝贝,若真如此。这飞船也不会躲于地下,而是挂在方某腰间了。至于晶石,更是神仙宝物,谁又舍得拿来供给这通行用具。实不相瞒。这飞船内有机械结构,靠炉火焚烧黑油,供给动力。莫看说来简略。一架飞船之成,要耗上千能工巧匠。一月之功,造价高昂。鄙阁也不过备下一艘。”
“本来如此!看来匠人之力,亦不可小觑。”
他言不由衷地搪塞一句,来自后代,他何尝会小视科技文明的气力。
方阁主道,“此言大善,十丈软红,锦绣山河,一桩一件,何曾离得开匠人。”
蓝本,方阁主只想着拿好话搪塞许易,不想二人越谈越是投机,很多观点不谋而合。
忽的,许易动机一转,道,“方阁主,我看你老操持这圆盘,也挺没意思的,不如交我玩玩,你也好休息休息。”
方阁主怔了怔,似在迟疑,许易加把火道,“您若不放心,就在一边瞧着,这天高海阔的,我总不能把这船开到地上往。”
“罢了,应你!”
既然决定买好,那边买好到底。
方阁主拿着圆盘,才交代一遍,许易便已记牢,方阁主还待重复,许易劈手将圆盘抢过,自顾自操持开了,加速减速,抬高降低,竟是如臂使指,操控自如。
方阁主瞧了片刻,暗赞此子禀赋极高,又视察半柱香,实在无趣,吩咐许易警惕,便回舱中往了。
方阁主一往,许易便来了精力,按照罗盘上的星文图,他将飞船简直作了特大号的远控飞机,时而俯冲,时而窜高,前速飚进,劲风几要在他面上吹出波浪,这家伙却畅快得仰天长啸。
爽直到了极处,他也顾不得什么高人形象。
他这一番折腾是痛快了,正在船中安歇的几位,却受不了了,未几时,一众人等,齐齐在船首聚齐,对着许易怒目而视。
方阁主更是双目喷火,狠狠盯着许易。
许易面不改色,笑道,“又没翻船,都急什么,天高地阔,薛某操持一番,又碍着诸位何事,得,既然诸位不乐意,方阁主,还得您来受苦。”
说着,将圆盘递还了回往。
方阁主方要将圆盘接过,眼前陡然紧窄,两列山峰,似凭空而生,相互拱绕,竟只留出十余丈的间隔。
许易面色剧变,赶忙将圆盘收回,拼命操控起来。
在众人惊恐欲尽的眼力之中,急速飚进的飞船,摇摇摆晃,终于钻进了缝隙。
众人长舒一口吻,方阁主没有半点血色的方脸正要乌云密布,惊变陡生,两峰之间,各有数十诡异生物飞来,蛇头鼠眼,嘴角尖锐,浑身血红,两翼枯萎,两只爪子锋利如芒,在阳光下闪着黑光。
“不好!是血蝠妖!”
白须老头大喝一声,双臂前挥,一道气墙凭空而生,将飞扑而来的七八只血蝠妖,击得倒飞出往,当先两只当场炸碎,其余几只在半空中打了无数个转转,喷出些许血花,竟然无恙。
许易吃了一吓,雷家长老这道气墙,迅疾而烈,中品法衣也得立时破碎,区区几只血蝠妖,竟靠肉身就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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