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陈三的相遇,让小安子感到庆幸。顼家纵火案过去有一段时间,恐怕连华贵人心里都没底,能亲手抓到真正的纵火犯,顼家死去的几十口子也好瞑目。至于被冤枉的楚大夫,虽然保住了性命,可一夜之间成了朝廷钦犯,曾经的尊重和地位,也随之灰飞烟灭。
既然眼前有了纵火案的线索,那就暂且不去寻公子。前几日在街上已经见到,人无大恙,便不用太过担心。
其实,陈三的事情,还是小安子从李大牛的口中得知,他四处打听,得知了他的住所,便趁着天亮赶过去。
路过集市时,小安子突然想起那日,李大牛站在衙门口叫骂,貌似家中的耕牛被张大人姐姐霸占了去,想着换些银两给久病的娘亲治病,结果没了牛,岂不是逼着人死吗。
小安子摸了摸身上的银子,从牲口买卖的集市上买来一头牛,看上去壮实的狠。李大牛家里不得已才会卖了耕地的黄牛,可穷人家种地,都指望着耕牛。
来到大牛家的时候,天色已晚。小安子牵着牛,敲了敲门。
“谁啊。”屋子里传来李大牛憨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许是老娘身子弱,吃了药依旧恶疾缠身。
这时,小安子不说话,他抬起脚来,在耕牛屁股上结结实实的踹了几下。那耕牛哞哞叫了几声,透过一扇破旧的木门,传进了屋子里。
李大牛愣住,难道是家里的耕牛跑透着跑掉,自己敲起门来了。他兴奋的冲了过去,将门闩取下,打开门一瞧,还真是一头健壮的耕牛,站在屋子外边。
这时,小安子从旁边露出半个脑袋来,笑道:“李大牛,这头牛是你家的吧,我去衙门跟张大人理论一番,他还真的让其姐姐还回了牛。”
只见李大牛皱起眉头,显然对小安子的话有些疑惑。他绕着牛左三圈,右三圈,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只憨憨的低头一笑,牵着牛就往牛棚走去。
看着壮实的李大牛,手里紧紧攥着牵牛的绳子,小安子突然觉得很开心,自己不过是花了点银子,就能让这贫苦的一家过上近乎翻身的生活,也算这辈子给祖上积德行善喽。
“屋里坐吧,家中只有我跟娘亲两个人。”大牛边说边将小安子让进了屋子。
这是一个木制的草屋,屋中极其简陋,即使是晚上,也能轻易的找到屋子里几处破露的地方,阵阵秋风吹过,将躺在木板上的老人家冻得微微一抖,许是病痛的折磨,口中不断的发出呜呜声。
“大牛兄,家母的病?”小安子皱起眉头,又要给银子,只是手都伸进了衣服里,却被李大牛死死的按住。
“我娘这病,郎中看过了,说是吃银子的毛病,就算有座金山都搭进去,也不能救下性命,贵人莫要再拿银子了,张大牛这辈子命贱,浪费了您的银子,也不能从阎王那要回老娘的病。”大牛说着,拿出两只裂了口子的酒碗,一左一右,摆放在桌上。
“那你就没想过,在京城中找个厉害点的郎中,或是多使些银子,找找宫里的太医,给你娘瞧病?”小安子关切道,可是话说出口,才觉得自己多么的无知。
若李大牛真有这本事,也不至于因为头耕牛,在衙门口叫骂。
“宫里的太医?敢问贵人是什么出身,我怎么觉得您不是寻常人,张口闭口,一点苦出身的样子都没有,家里有朝中做官的吧?”大牛问道,端起酒来,面前两个酒碗全部斟满,自顾拿起一个,昂起脖子,灌进了嘴里。
小安子摇了摇头,两手端碗,轻泯一口,浓烈的酒香味窜到了嗓子里,顿时犹如喉中烈火肆起,灼烧的厉害。
“咳,咳咳……”
“哈哈哈,贵人果然不是寻常人家出来的,这等劣酒都为自家所酿,除了酒性烈,就没别的优点了。”大牛爽朗的笑道。
小安子皱着眉头,硬挺了一会,那冲进了喉咙的酒被身子一点点吸收,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可嗓子里还是犹如火烧。
“李大牛,我有件事想要问你。”小安子被这酒折磨,突然想起了顼家纵火案的事来。
“贵人请问,若我大牛知道的,一定全都告诉你。”说着,他又拿起碗来,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那日我与你在衙门口相遇,大牛兄所说顼家纵火的事情,可还记得?”小安子揉了揉眉心,感到这酒突然上了头,有些迷糊。
李大牛慢慢放下手里的酒碗,口中嘟囔起来:“顼家?纵火案?我想想……”
屋子里四下漏风,大牛的娘亲艰难的翻了个身子,两手向上扯了扯盖在身上的被子,远远看去,好似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可怜至极。
“哦,我想起来了,你想问的是陈三,京城号称三爷的那个混蛋吧。”李大牛似乎来了气,那三爷正是张大人的姐夫。
“对,就是他!”小安子眯起眼睛来,想起自己跟陈三喝酒,这厮可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主儿,京城中有衙门张大人给他撑腰,可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陈三这辈子若是死了,一定得千刀万剐,还要挂在京城最高的树上,好生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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