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那王涛和钱一科闻听周敬言道他自己再没机会还人情,不禁面面相顾、大惊失色。
钱一科道:“周兄,你可不能想不开呀。你才二十岁,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如果担心科举花费银两,那大可不必担心。钱财我们都可以帮衬点。我不准备科举,准备做些生意,可以赚钱了。还有你还不知道,现在石头可是财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赚了几十两剿匪赏银。总之你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呀。”着着都带了哭腔。
原来钱家也是十里八乡的地主,且颇有善名,钱家的私塾不仅让本族子弟上学,还从附近村落挑选孩子免费读书,周敬所在甘泉村离钱家不远,他的蒙学便是在钱一科家的私塾上的,两人可以是从一块长大,感情很是要好,所以钱一科听闻周敬似有死志,才会如此失态。
周敬看钱一科如此,叹道:“一科,是我对不住你,对不住你钱家,本想用功读书考取功名,好好报答你和你家的恩惠。可如今,恐怕只有来生再报了。”
王涛本来觉得周敬此举是为了借民众之势行强谏之实,逼迫县里出兵为自己报仇,颇有些自私自利、不顾大局之感,此时见他如此,又想到他家里老皆被杀死这等人间惨事,刚生出的一点恶感也消弭于无形。
王涛想了下,猛然站起拉住钱一科道:“钱兄,莫要管他,我们走!”
钱一科一愣道:“这是为何?”王涛冷笑道:“我一直敬他周敬做事明理晓事,待人接物有礼有节,以他为我们兄长。如今你看看他这个熊样,袒胸露乳、披头散发、哭哭啼啼、一心求死。哪有一点明理晓事的样。对待苦心劝谏的朋友,只会来生再报这种狗屁话来逃避。这种不可雕的朽木,我们留此何益?快些走,莫要污了你我的眼。”
周敬苦笑道:“石头,你不用激我。我的父母,弟、妹,全都走了,莲儿也走了。我独活有何意义呀!这种事情没发生在你们身上,你们不会理解的。”
王涛怒道:“那我问你,你倒是看,如果你真的在乎你的亲人,你会像现在这般,认为你的至亲,就是希望他们唯一存活的亲人不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而是赶紧去与他们相见于黄泉?”
周敬一愣,虽然依然在流泪,却并没有反驳。
王涛一见有门,接着道:“周兄,你也是读书明理之人,应该知道,真正的亲人,不会让自己的亲人为自己而死,只会希望自己活着亲人过得更好。更何况,你的仇人依然健在,你又岂能这么早就存有死志?更何况,我们都是读过圣贤书的人,你还比我和一科读的更多、更好。应该知道真正的圣人必定是具备悲天悯人之心,忧国忧民之愿的人。我们不是圣人,但不代表我么不能以圣人之志为榜样,尽可能的替天行道除尽天下恶匪,免得让其他黎民百姓再受同样祸害。岂能做那缩头乌龟,尽做些自残这等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听罢王涛一席话,周敬诺诺不知些什么。过了一会,他那迷茫的眼神恢复清明,并越来越亮,大约一盏茶工夫,周敬一跃而起道:“好一个‘亲者痛,仇者快’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和弟比起来,为兄这年纪真是活到狗身上了。弟的对,亲人和莲儿都在天上看着我呢,我又岂能寻死觅活,让亲人蒙羞。如今适逢乱世,就当拿起武器为荡平宵出份力,尽可能的避免有人和我一般承受这痛失亲人之苦。既不枉10年寒窗苦读圣贤之书,也能慰藉亲人和莲儿的在天之灵。一科,为兄在此尚无住处,希望能在你家叨扰几日。”
钱一科脱口而出道:“没问题。”然后反应过来不对劲奇道:“这是为何?你不去亲人墓前守灵了?”
周敬道:“我是拜祭过亲人才来的县城,如今剿匪出兵也就是这几日之事了,我绝对不能错过,若不能杀几个仇人,我又有何颜面再去亲人墓前祭拜。”
顿了顿,周敬面色一红道:“石头,还劳烦你去剿匪时务必通知我一下,另外为兄并无武器,家中银钱也被洗劫一空,还望你能支应一二。”
王涛知道周敬虽然经常帮衬家里务农身子强健,但毕竟不通武艺,本想拒绝,但又一想好不容易才安抚住他,莫要再横生枝节,再那大凌山之匪也已打听清楚了,也不过是地痞无赖纠集起来的乌合之众,让他去了也是无妨。于是道:“好,这个没有问题,我家中就有现成的刀枪,你去选一把就成。不过咱丑话到前头,让你去可以,但是军人以服从为天职,你到时切记一切行动要听指挥哟。”
周敬躬身应是道:“大恩不言谢,石头、一科,不管我周敬能不能活着回来,我在这里都要一句,以后两位兄弟有事只管一句,我周敬要是个不字,就愧对九泉之下的父母亲人还有莲。”
钱一科道:“周兄,你这么就见外了,咱认识这么多年,我又何曾把你当过外人。再剿匪虽有凶险,但有王县尉罩着,岂能让你有事?你也不要想太多,凡事量力而为,等回来再考举人、进士,就是考出个咱石门县第一位状元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到时咱兄弟在一起多有面子呀。”
周敬洒然一笑道:“我已决定以后不会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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