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青铜朱雀灯盏里爆出第三朵灯花,沈含锦盯着扶钰溃烂的右手。药膏裹着黑红血水从纱布渗出,在云锦被面晕开曼陀罗状的暗纹,像极了前世实验室打翻的汞制剂在培养皿中蔓延的毒菌。
“疼吗?”她故意用银簪尖挑开绷带结,簪头雕着的并蒂莲暗格渗出冰蓝色药液,“臣妾新制的鹤顶红膏……”
扶钰的雪发扫过她手背,金褐异瞳在暗处泛着磷火般的幽光:“娘娘若想验伤……”玄铁镣铐突然从床柱弹开锁住她脚踝,“该验这里。”溃烂的掌心贴上她后颈,混着龙涎香的腐肉味刺入鼻腔。
沈含锦的犬齿刺破舌尖。血腥味中,系统光幕闪烁:【检测到河豚毒素扩散,浓度1.2mg/kg】。窗外忽起狂风,卷着招魂幡的铜铃声响破窗而入,扶钰的瞳孔骤然紧缩成兽类竖瞳。
“闭眼。”他雪发绞住鎏金床柱,发丝间冰晶凝成字“弑亲者昌”。
“醒醒。”扶钰咬破她指尖,极寒压制翻涌的毒素,“你在吞食噩梦。”
血腥味冲散幻象。密室四壁的夜明珠映出三百个寒玉药格,每个琉璃瓶中浸泡着扭曲的人体器官。沈含锦的胃袋剧烈抽搐,她认出某个瓶中胎儿的脐带——打着与心口烙痕相同的同心结,结上串着七颗刻满咒文的乳牙。
“永昌三十五年试药记录。”扶钰的剑尖挑起卷泛黄羊皮,残缺的《黄帝外经》段落正与系统光幕重叠,“沈姑娘可要鉴赏?”
沈含锦熔了毒簪化作短刃,却在劈开药格时愣住——二十七个青瓷瓶上,赫然烙着她的生辰字“楼兰”。
“抱紧。”扶钰撕开染血的衣袖裹住她双眼,雪发间冰晶凝成护甲,“别看。”
疾风掠过耳际时,沈含锦听见系统提示音与心跳共振。前世实验室的警报与此刻风声重叠,那些“沈含锦”残影的意义骤然清晰——每个平行时空的死亡都在重组基因序列,为破解山河祭铺路。
晨光刺破彩绘窗纸时,她发现自己躺在药庐竹榻上。葛玄朴的药葫芦倒映着朝霞,活蝎尾针渗出靛蓝毒液,在青砖地上绘出西域三十六国的舆图。信天翁群掠过云端,每只爪链都拴着玉玺碎片。
“第十局在楼兰……”沈含锦将带血的银簪编入扶钰的雪发,簪尾蛊虫尸体突然羽化成沙,“王爷备好驼铃了?”
扶钰的唇擦过她结痂的颈痕,寒气凝住渗出的血珠:“本王不就是……”雪发突然暴涨裹住她周身,发丝间浮现出大漠孤烟图,“载你穿越死亡之海的骆驼?”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