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宁四年,可权勾当军国事。常程奏牍,悉委裁处。五品以下除授,听便宜施行………”
“勿失朕意!”
“乾宁四年武百僚手握笏板,不约而同的观察着他。
虽然殿道离得远,但还是依稀可见样貌。他头戴远游三梁冠,身穿赤红朝服。虽然身子单薄,但不抖不动。淡眉上扬,双目视地,声调平稳,脸上笼罩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淡淡忧愁与灰郁。
就任监国,似乎并无激动,也无欣喜。
众人互相对视,用眼神交流着意见。
这个孩子从小就孝顺,谦逊,守礼,最为困顿的时候也不曾对谁有过怨言。
对弟弟妹妹们也很照顾。
知道李昭仪之子虢王羽老实且不受宠,就时常问他,是否有欺负他。了解到河东夫人裴贞一之子丰王契性格孤僻,每次宴会都拉着李契坐在自己身边。
知道李在极喜欢放纸鸢,就不定期带代王去东内放个够。
平原公主爱骂人,每次兄妹见面,都训斥妹妹。
母亲一直执著于想给他找个有权势的妻子,他就劝说,人各有命,不必强求。
………
有大臣轻轻叹气。没有明显的缺点,但,也没有优点。既没有代王那股“老贼父,我誓杀汝!”的不屈意志,也没有梁王“你怎么这么坏啊?”的早熟油滑………也没有别的圣子强盛的母族势力,更没有李观音那等被含在嘴里捧在手心的母亲。
这样的长子生在圣唐………
不少大臣有些同情。
但愿此次监国能有不错的表现吧,我辈也才好为你仗义执言。
圣人望着平静的吴王,看着脸上和他年龄不符的沧桑,默然无语。
王冠就有这么重。
“殿下!”成汭高声传道。
吴王上前,双手举起接过诏书。
群臣轰然起身,在郑延昌、韩偓的带领下拜见吴王:“臣等谨殿下嘉福永受。”
吴王只让群臣一拜,便抬手示起,转而向着圣人再拜:臣某敢不慎与。”
淑妃若在场,看到这一幕,应该会很安心很开心吧?她一向敏感没安全感,闺中时常哭诉不自安,怕吴王没用,将来被人杀死。
“勿失朕意。”圣人垂瞰着吴王,轻声道:“我将大事托付给你,你一定能成为平原王和楚王那样的诸王。”
编钟幽深敲击。
宣政殿里的群臣作为见证者,沉默注视着圣唐权力的交接。
角落里,史官挥毫写下这父子一幕:“…………吴王聪明威仪,幼经忧患。圣人愤积世之弊,悯王室之卑,不改拨乱之志………我圣唐父慈子孝若斯,咸谓大业可致。自古继承,岂独六世之余烈?”
紧接着,成汭再度出班。
“敕:”
“朕以经邦惟材………文明大将军兼陕西节度使从训,夙彰忠力………是用畴厥茂勋,委以方面。可长安、潼关等处留守、防御处置等使………”
“社稷遭厄,京邑陷贼。咨尔将臣,戮力王室。游击将军领兴国军指挥符存审,状武将军领豹子军………郭猛………耿同………朕所嘉叹。可充把截武关内外制置使,栅寨使………”
同时,下诏。
以京兆尹孙惟晟为两关行营供军使。
以新秦尉兼京畿北道团练使丁会为沿河游奕使。
以司隶校尉韩仪为清道开路使,主持朝廷西迁金城宫。
灵州舞疑信长、女友杀等部,征丁六千。夏绥没藏、折崛、杨氏、卫慕、夜慕等部,征丁两五。担任西征仆从军。
听到这一连串的诏书后,群臣才后知后觉,这一切是圣人早就提前定好了的事。
总而言之,看样子,圣人此次是将一举底定西陆!
成汭声震楼宇的嗓门回荡在宣政殿,所有大臣都抬头去看圣人。
人人心潮激荡,却一句话说不出。
萧秀已经从身边武官抢过,狠狠一拳锤在他相熟的这武官肩上。这武官也只是咧嘴笑。武官班表,无不展颜。坐席当中,发出阵阵交谈,接着就连成一片,只是回荡在头顶天花板。
“灭国!灭国!”
沸腾的人群后面,文官也渐次吵嚷开来,只是缓缓低头,耳朵捕捉着萧秀、王子美领衔唱出的歌,只是跟着找调:“十三将士归玉门,哪家白发眺天狼,沦落在胡尘望帝乡,说一句楚虽三户心气强,问一句天子安好?正气丹心宣政上,发愤图强复旧疆……”
“健儿钢刀夜生光,弓弦射倒燕然梁!”
“敦煌西去血洗甲,疏勒城头剁豺狼。”
“拎着冒顿颅,掷向藁街墙——”
王子美魁梧的熊人身形猛地站起,一拍手,瞪着四下:“老贼头!可识汉家郎?!”
吼声激越,震荡着殿室。御座四下,百官同样振奋:“老贼头!可识汉家郎?!”
天光都仿佛开亮起来。
郑延昌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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