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群把院子里的人都打发走了,花钿出去的时候,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她提着裙子跨过门槛,出来时脚不小心踩到了裙子,一个不慎便摔倒了,听得她“啊呀”一声,赵锦城立刻飞奔过来,她已顺着门口的台阶咕噜咕噜地滚了下去。>
“——!”>
花钿滚到院子里后,书房后立即跑出来一名宫女,恰见赵锦城站在书房门口,忙问:“殿下,发生何事了?”>
“无事。”>
那宫女寻思自己明明听见一个小孩子的声音,但四处瞧了一眼,又没见到什么小孩,看了一会,见没什么异状,就走开了。>
赵锦城走下台阶,捡起仰躺在院子里一张巴掌大小的红木琴,那红木琴还在手心里一蹦一蹦地蹦跶着。>
花钿眼瞧着自己被赵锦城从地上捡了起来,想叫他把自己放下来,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这感觉同上次被赵锦云捡到时一模一样,以为自己又被妖怪给抓住了,就使劲地蹦跶着身子。>
赵锦城将她带回屋,放在席上,她使劲翻了个身,终是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弓着身子爬坐了起来,见赵锦城正撑着脑袋望着自己,便煞有介事地同他说道:“哥哥,我刚才又被妖怪抓住了!”>
“嗯,上次也是被这妖怪抓住了?”>
花钿摇摇头:“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只妖怪,不过,都让我说不了话也动不了身!宫里面也会有妖怪吗?”>
赵锦城点点头:“嗯,也许吧。”>
“真的呀,我不敢回去了,哥哥,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去呀?”花钿身子一缩,往他身边挪了挪,大眼睛可怜巴巴地将他盯着。>
“可是可以,不过,我不能出宫。”>
“那怎么办呀?”>
“一会妖怪走了,你再回去不迟。”>
“真的呀,妖怪它自己会走吗?”>
“嗯。”>
赵锦城拉起她的手,带她到琴案上坐下。>
“你不是学了琴吗,弹给我听听。”>
“好呀。”花钿见他眉头舒展了不少,也跟着开心了起来。>
他的琴比较大,花钿坐着根本就够不着琴弦,所以就站了起来,一根弦一根弦地勾弹抹托各自来了一遍,完了就盯着赵锦城。>
“没了?”>
“没了。”>
……>
“你再弹弹,随便弹。”>
花钿就在琴弦上胡乱地拨弄了一下,随即发出一阵难听刺耳的声音。赵锦城虽皱着眉头,却还是让她接着弹。她就摸着琴弦有节奏地按了按,对面整整齐齐放着的几只玩偶忽地“咚咚咚”栽了几个跟头,之后全都东倒西歪地倒在了地上。>
“哇!”花钿小手拍了拍掌,指着玩偶望着赵锦城,“哥哥,它们都倒了。”>
赵锦城道:“太难听了,换个好听点的。”>
花钿又手舞足蹈地在琴弦上按了一通,那几只倒在地上的玩偶忽地裂开,而后又合上,如此反复数次,裂了又合上,合上又裂了。赵锦城只觉额上冷汗岑岑。这琴音比之方才还要难听三分,赵锦城盯着她,她看着那玩偶自己裂开又自己合上,玩得甚欢,浑然不觉自己制造的噪音有多么骇人。>
过了一会,赵锦城按住琴弦:“别弹了。”>
琴音戛然而止,地上的玩偶“哗”一下全碎了。花钿等了一会,玩偶再也没合上。她跑过去抱着那一堆碎片,甚惋惜地看着赵锦城:“哥哥,都碎了。”>
门外忽地响起一阵急急的脚步声,李幼群从外面冲了进来,焦急地问道:“殿下,发生何事了?”>
见花钿还在,又道:“咦,花钿姑娘你还没走啊?快快,快躲起来,我母亲进来了,一会发现你就不好了!”>
李幼群的母亲李嬷嬷即是赵锦城的乳母,她很快就带着几个人冲了进来,见赵锦城端端地坐在琴案前,不由分说就冲过来抱住他,涕泪交下:“我可怜的殿下啊,您怎么能这样自暴自弃呢?哎哟,您刚才那琴声若是叫陛下听见了,这还得了啊!这琴艺是慢慢学成的呀,万不可灰了心丧了气呀!”>
花钿就躲在那琴案下边,上边用一块布遮着,所以李嬷嬷也看不见她。>
李嬷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了一通话,又是怜惜又是恨的,赵锦城听了完全无动于衷,李幼群全程皱着眉,好容易等她把话说完了送了出去,她又折返身再三叮嘱赵锦城一定要沉心静气,慢慢领悟,切不可操之过急,灰心丧气。>
等她真的走远了,李幼群才舒展了眉头,但一瞧见赵锦城,眉头又皱了起来:“殿下,您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奏出如此难听的琴音?”>
赵锦城踢了踢琴案下的花钿,她趴在下面都快睡着了。钻出来后,对李幼群嘻嘻一笑:“刚刚是我弹的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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