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少平默写出七笔勾,任吴老师在那里研究推敲,自己开始做习题。>
没多久,吴妈妈回来,开始准备午饭了。少平也不跟干妈客气,他做完那些练习题,就留下来帮着择菜。>
自从以“学农”名义看守枣林,学校就不缺菜了,有学生的家里也都能分一些。>
一般放学的时候分菜,正好让孩子带回家里,很方便。>
从有了这项“善政”开始,田福堂的威望就又上升了一大截,而且,学校的学生也开始多了起来。>
一般不是特别困难,或者劳动力特别紧张的家里,都会让孩子上学了。>
这个结果,作为学校负责人的金成很是满意,庆幸当初听了小舅子的话,否则,哪有他如今的风光。>
现在,他经常接待外村人不说,还很受村里人尊重,任何人只要一见到他,总是马上笑容满脸,远远先叫一声“金老师”。>
所以,他现在对小舅子满意得很。>
至今分菜,都还有少平的那份,通常是由兰香代领,兰香却会经常性的“忘”在吴老师这里。>
二哥交待了,她要把这件简单的事做好。反正自从有了山洞,家里也不缺菜,只要有理由和借口,都能带回家里。>
父亲虽然千叮咛万嘱咐,要种粮食,但兰香和二哥一个意见,觉得适当吃些菜,对身体更好。>
再说了,山洞里边边角角利用一下,种的菜就够家里吃了。>
少平一边摘菜,一边和吴妈妈说话:“干妈,俄姐是不是一直很拧,哦,就是书上说的倔犟。”>
由于生活稳定,还算舒心,吴妈妈现今已经很少犯病了,听少平问,笑咪咪的说道:“可不是,跟她爸一个样,是个犟种。”>
“那是不是很难管,让您很操心啊?”>
“是啊!不过,如今是她爸和我拖累她了……幸好有你。”>
“瞧干妈说的,你是俄干妈呢,姐也教了我很多东西。”>
“干妈看出来了,你虽然年龄小一些,但有些事上,可比你姐要成熟得多。少平,你答应干妈,要是哪天干妈不在了,照顾好你姐。”>
少平惊道:“说什哩!干妈说什哩?您的女子您照顾,俄照顾干妈就好。干妈,相信俄,这……很快就会变哩,叔叔的事,早晚会有个正确说法。”>
吴妈妈长叹一声,说道:“那当然好,不过,干妈恐怕等不到那一天了。能看着你们好好的,我就很满足了。”>
少平没弄明白,怎么今天说的话题全是如此的沉重,沉重的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干妈,您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只要把身体养的好好的,只管等着就是,日子过得会很快的。”>
除了这些安慰,少平也做不出更多的什么了。>
中旬,少平家的窑箍好了。>
连整修过的老窑口算上,一排四孔大窑,整整齐齐的立在那里。>
石窑口,木窗户,很气派。>
院子里,此前栽的那些果树,此时已经有碗口粗了。>
它们的枝叶已经在几丈高处连接起来了,像所有庄稼院周围的庭树一样,已开始给院子带来很大的荫凉。>
新修的院墙把四孔窑和树全部围在院子里,为了干净卫生,少平特意从石圪节买来了珍贵的砖,在院子东侧盖了两间宽敞一点的房子,用做厨房和洗浴的地方。>
他实在是很难忍受经常不洗澡的生活了。>
院子中间,用剩余的砖和木料建了一座长方形的格栅式凉亭,少平种了几颗葡萄、葫芦、丝瓜,夏天时家里也会有个消闲的地方了。>
搬家那天,父亲泪流满面,执意放了鞭炮。>
他曾经日谋夜算过:破命劳动,半饥半饱地节省,渐渐地、渐渐地创立起自己的家业,箍起自己的窑来,让孩子们有个住的地方。>
可腰都快要累弯了,也没能实现。>
原本想着这辈子没甚指望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在二小子的折腾下,两个小子联手,竟然还能在儿媳妇进门之前箍好自家的新窑。>
“孙大哥,乔迁新居是喜事,要乐呵才是,大家还等着你管饭呢。”>
旁边金俊海笑着打趣。他特意选在这天从黄原市回到村里,就是想给老哥哥帮忙,顺便沾点喜气。>
“管,都管,今天吃饸饹,管够!”>
孙玉厚张嘴大笑,孙少安迎着田福堂、金俊山、金俊海和一众大队干部等人进屋,里面的酒席已经摆上了。>
这些大人的事,少平都不参与,每人吃了碗饸饹,带着润生和金波去柏树坟地的老营加餐去了。>
三人啃着鸡,喝着润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啤酒,背靠着柏树和坟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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