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
李耀祖夫妇和卫图这一个外客也坐在了餐桌旁的杌凳上。>
“卫兄……”>
李兴业率先和卫图打起了招呼,他没有叫卫图“卫哥儿”,而是叫卫图“卫兄”。>
并且脸上没有丝毫的倨傲之色。>
谦逊、平静。>
待客礼仪很到位。>
卫图眉眼稍抬,对李兴业顿时多了几分好感,同时内心也不禁微叹——难怪县城缙绅在得知李兴业县试成绩后,蜂拥而至李宅,与李家攀亲。>
待他尚且如此,李兴业与那些缙绅交谈,定也是温润有礼,谈吐儒雅。>
“我回家少些,一直都在府学读书,见卫兄的次数也不多。不曾想,卫兄处鄙室,仍存大志……”>
“我听爹说了这奇闻后,对卫兄也是钦佩。”>
李兴业面露笑容,说话间,抬手手指相对,在席间对卫图虚拜了一礼。>
“这次县试,以卫兄的武艺,定也能在武举中大放光芒,届时……,你我同去府城,也好有个照应……”>
他诚恳道。>
听到李兴业的请求,卫图神色微滞,不知该说什么话为好,感觉有些尴尬。>
除了单延功外,他还没和这个世界的儒生有过交流,李兴业这样的热情是恰到好处,还是过犹不及,他实在难以辨别。>
若去府城能与李兴业同行,那自然是好的,可是他却不想再多承受李家的“照顾”。>
倘若这次不是囊中羞涩,杏花又在李宅……,他并不太想叩开李宅的门。>
“师父长子在府城办有学塾,家宅宽广……”>
“在离开单家的时候,延功哥已让我去府试时,去他那里借宿,就不再叨扰兴业兄了。”>
卫图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推脱道。>
话音落下。>
李兴业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直到听到李耀祖后面说的话后,才缓了过来。>
李耀祖闻言,说道:“单秀才一直久居府城,卫哥儿离开单家,以单秀才的性格,定会让卫哥儿去他那里借宿……”>
“是我鲁莽了。”>
“还望卫兄不要见怪。”>
李兴业也不知自己父亲说的话是给自己找台阶下,还是说的实话,但他都没在席间表露出对此事在意的模样。>
待饭菜端上餐桌后。>
餐厅的几人都不再言语,恪守“食不言、寝不语”的礼训。>
……>
在内宅吃完饭。>
卫图也没有不识眼色的在内宅久待,抱拳一礼后,便在丫鬟春兰的带领下,离开了内宅。>
将要走出内宅时,卫图似乎听到了什么,他脚步微微一顿,抬头望了一眼栽在内宅深处的那颗挺直、高耸的古柏。>
院墙遮住了古柏的主干,但其繁茂的枝叶却压过了瓦楞,冒出了头,在月光下微微摇曳。>
卫图摇了摇头,随即脸上露出了释然、放松的笑意,提步跨出了院门。>
修炼养生功有成后,他耳聪目明,听力远超常人。>
不然也不会在回乡省亲的时候,在晚上发现客栈外郑国官兵对白阳县刀客的屠戮。>
卫图听到了,内宅古柏被踹了一脚,被狠狠的踹了一脚。>
而这一脚的来历,根据他的猜测,大抵就是刚才谦逊有礼的李兴业。>
“子肖父……”>
“这一点,真是不假。”>
卫图忖道。>
……>
来到李宅前宅。>
卫图在半年前栖居的那间堂屋,看到了站在门前提灯的杏花。>
“卫哥儿……”>
“你,你回来了……”>
看到卫图,杏花没有激动地上前抱住打小认识她的这个男人,她抬了抬脚,又退缩了回去。>
她目光下移,视线似乎穿透了紫呢夹袄,看到了卫图赤膊的上身。>
大半年过去,杏花能看出,卫图的胸肌更硬实了,比离家时大了一些,腰围也宽了一些,自己缝的针线被拆开,重续了一圈,针脚更加细密……>
熟悉。>
而又不熟悉。>
尤其是卫图身上的精悍武夫气息,摄人心魄。>
一般人看到后,先惧了三分,会避让在一旁。>
与其说话时,亦不免会和气几分,用词更谦和一些。>
杏花笃定,自己应该也是怕了卫图身上的这股气息,她到底是弱质女流,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的深宅丫鬟。>
卫图在庭院内止步,他看到了杏花微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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