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州不置可否,未免被人发现,他牵着沈灵毓的手,与阿琪故意隔开了一段距离。
月亮城没有宵禁,入夜之后百姓依旧可以在街上游走。
只是此刻已经临近子时,临街商铺早早都关了门,也没什么人会在月黑风高夜闲逛。
又走了一段路,笛声渐渐清晰,似乎就在附近。
二人紧紧盯着阿琪的身影,跟着她穿过了几条街,转瞬却见她又走上一座石桥。
行至这石桥边上,笛声越发响亮了。
沈灵毓眼见阿琪已缓缓走下拱状的石桥,生怕把人跟丢,正欲追上去,谢云州却拽住她的手躲进了桥右侧的草丛中。
沈灵毓蹙眉,刚要质问他,他却眼神示意她朝河对岸的凉亭内看。
那凉亭隐没在一棵高大的榕树下,加上天色昏暗,所以沈灵毓一开始并未留意。
此刻凝神看去,却见凉亭中坐着一个黑衣男子,半蒙面,手中还拿着一根长笛。
而阿琪下桥之后,径直向那黑衣男子走去了。
沈灵毓小声猜测,“那人会不会就是昨夜出现在保和堂内的蒙面人?”
谢云州微微点头,“从身形来看,确实很像。”
“那我们要不要出手抓他?”
谢云州闻声淡笑,“就算要动手,也是我出面,你乖乖在这儿待着。”
他说着拍拍沈灵毓的肩膀,直起腰正欲出击,哪想身后的树上突然传来一记惊叫声。
“啊!”
谢云州眉峰一蹙,下意识拉着沈灵毓闪开。
树上那人不偏不倚,正好摔到了他们刚刚蹲过的地方。
“哎哟,摔死老子了,你们俩愣着干什么,快来扶我一把啊!”那人躺在地上翻滚哀嚎。
谢云州站着没动,沉目细细打量他。
男人看起来很年轻,约莫二十上下,身形修长,肤色很白,从头到脚穿金戴银,一看就是富家子。
大晚上的,这人不待在家里不睡觉,反而跑到这么个地方,还一直悄无声息地猫在树上,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的用心,所以谢云州丝毫没有扶他一把的想法。
沈灵毓却莫名觉得此人看起来有些面熟,似乎前世在北漠为质时,她曾见过这个人。
思量一瞬后,她走过去向他伸出了手。
那人眼睛一亮,刚要抓她,哪想另一只手却抢先一步拉起了他。
谢云州沉声问:“你是谁?”
男人眼一瞪,立马叉腰傲娇起来。
“整座月亮城见了我韦大善人而不识的人,也只有你们俩了,不过念在你们刚刚扶了老子一把,我就不跟你们斤斤计较了,回去等着吧,泼天的富贵马上就轮到你们了,毕竟我韦大善人向来是有恩重报。”
沈灵毓闻声愣住,“韦大善人?北漠首富韦应?”
难怪她会觉得眼熟。
犹记前世在北漠受苦时,有一年,天下大旱,月亮城中饿死不少百姓,北漠王下令赈灾,然朝中的贪官污吏竟合起伙来欺上瞒下,明里暗里跟北漠王对着干。
为官者无贤无德,最后受苦的还是平民百姓。
城中受难者越来越多,关键时刻,是韦大善人开了自家粮仓,设棚施粥,助城中百姓勉强度过了几天艰苦日子。
而北漠王则趁机肃清朝堂,另任新官,同心协力解决了这场荒灾。
当时,韦大善人在城中施粥时,她曾被荣华公主派去帮过忙。
她于人群中遥遥见过这韦大善人一面,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心肠也确实好,就是性子不怎么样,一副玩世不恭的作派。
因为他乐善好施,所以城中百姓都尊称他为韦大善人。
只可惜,好人不长命。
她还记得,前世在她即将离开北漠的那一年,韦大善人不知犯了什么罪,突然被北漠王抄了家,举家老小皆被流放北海。
韦大善人因受不住打击,屈辱冻死在了流放途中。
真没想到,这一世,他们会在这样的情形下见面。
不过这一世的北漠并未发生饥荒,因为她先前帮北漠百姓开荒种田,还恢复了两国商贸,如今家家户户虽不说富庶,余粮还是有的。
沈灵毓凝目看着韦应,低声问:“韦大善人在这儿做什么?”
韦应撅起嘴反问:“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我们……”
沈灵毓刚要回答,猛地想起阿琪,赶忙朝河对岸的凉亭看去。
糟了!
她神色一紧,赶忙和谢云州一起跑过去。
那黑衣人已经不见踪影,应该是韦大善人刚才从树上掉下来的动静惊到了他,阿琪则双目紧闭躺在地上。
谢云州摸了摸她的脉象,暗暗松口气。
“她只是晕过去了,并无性命之忧。”
韦应跟过来道:“这不是洛夫人的女儿吗,怎么在你们手上?”
沈灵毓言简意赅,“我们今天在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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