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雁书一家四口在年前将所有亲戚家走了一遍，看看所有的老人。
杜老爷子的身体确实不太好，一年没见已经卧床了，每天做的事就是拿着全家的那张大合照用袖子不停地擦拭，反复地看着。
过年的时候杜老爷子把一家人都叫过去吃饭，主要是三个儿子和一个闺女，有话要交待。
他拿出几张纸，是几张房契和几张手写的协议，上面盖着红色的印戳。
“这里有五处房子，面积都不大，当初都是办的代管手续，也确认过产权登过记，我听说这种是可以要回来的，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兄弟几个办了，要回来就你们四家平分。剩下家里的那点钱也不算多，就等着你们大妈和二妈百年之后再说吧。”
老爷子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的遗嘱，和他说的内容差不多。
他把几张房契用手捋了捋，嘴里小声喃喃着，“如果真能要回来也算我这个当爹的给你们留了点遗产……”
曾经偌大的家业如今只剩下这几处还不知道能不能要回来的小房子。
老爷子将这些东西交给自己的正房妻子高金枝保管。
去询问房子的事交给了杜家三叔，他在物资局上班，人脉相对广一些。
护照下来的要比杜雁书想象中的快一些，一个月多一点就拿到了。
此时离假期结束还有半个多月。
杜雁书拿到护照就赶紧买票回京。
本来她是想让秦敏慧跟何远斌在老家多待几天，开学前再回京。
但是几个人一看她要走也不待了直接跟着一起回京了。
杜雁书回到京市就先去告诉廖正春护照已经办下来的事，但是邀请函还没有寄到。
但是打过越洋电话，确定已经寄出来了。
那就说明要去m国的事基本定下来了，就等邀请函一到大家就去办理签证。
杜雁书着急回来就是要去换m币。
如果等签证下来就来不及了。
现在国家的外汇储备量非常低，国家发展需要外汇购买先进的器材，需要外汇去打通市场。
甚至向其他国家贷款外汇去购买设备，让国人出去学习。
可惜的是很多拿着国家借来的钱出去学习的人再没有回来。
杜雁书去银行询问过个人可以兑换多少m币。
银行的人一脸为难地告诉她，因为各单位的出国访问人员都是统一换好m币，在国外的吃住就已经消耗了很多m币，所以这些公出的人员就很少有去兑换m币了。
个人兑换m币需要出具的手续很复杂。
说白了就是储备量太少了，不给个人换。
杜雁书先去找了麻小六询问外币的情况。
“哥们儿，我给你问了几个倒票的贩子，他们能倒到的外汇很少，现在你知道他们热衷于倒什么吗？”
杜雁书摇摇头，投机倒把的事她接触的不多，之前跟何远斌也就去过那一次黑市。
麻小六小声说：“那些老外负责去友谊商店买特供商品，比如一百五买的，出来就能卖二百五，纯赚一百块。他们这帮人就负责收老外手里的这些特供商品再加钱往外卖。”
“我和你说，有些聪明的老外来华国旅游一趟非但不花钱有的回国还能赚点，所以要想换外汇你最好去银行门口守着，直接跟老外面对面换。”
麻小六说的这话杜雁书是相信的，去年底才刚刚改革开放，这才过去三个多月，来华国的老外还是没有形成规模。
但是改革开放之前虽然来华手续不好办，但也不是没有外宾往来。
有的老外待的天数多一点，有点生意头脑真的会一分钱不花就旅游玩了，还能赚点。
比如说来时带一百m币，走的时候还能带一百m币回去。
友谊商店这些专门卖给老外特供商品的商店本来是想为国家多赚点外汇的，但是没想到有时赚不到还得倒贴点。
外汇券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才发行的。
但是外汇券要明年才正式发行，现在这些老外都是直接去银行兑换人民币，然后凭着一张外国人的脸去友谊商店或者特定商店买东西。
要想私底下和老外换就要比银行的汇率高一些才行。
现在一m币兑换人民币是1.4962。
不高出这个数老外也不傻人家去银行兑换还保险，干嘛非要跟你换？
麻小六认识的那些都是倒各种票和商品的贩子，他们从老外手里花高价倒来的外汇再卖给杜雁书，肯定价格又要涨一涨。
“行，我知道了。”
“哎，你要去带我一个呗？”
杜雁书看他一眼，“你去干嘛？”
麻小六“啧”了一声，“我去了作用可大了，我可以帮你把风啊！多个人多双眼睛是吧？”
他又嘿嘿一笑，“其实我还想凑个热闹，看看你怎么换的。”
“我们今天就去银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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