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芬接过他手里的票子，笑着看他，“晚上和小杜一起去家里吃饭，必须去啊！”
何远斌笑笑，“好，我们下了班就过去。”
等着他出了办公楼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想了想，又觉得有点不妥。
看见桌子上的电话，他拿起电话摇了摇，“给我接下滨市麻纺厂总机。”
电话没有拨号键，只能手摇接人工。
那边的话务员接起，“好，最近接外市县有点慢，你要是着急就用直线电话。”
“没事，我可以等。”何远斌挂了电话，手指敲着桌子，眼睛时不时地看着电话。
大队办公室没有直线电话，都要靠总机转接。
要用直线电话得去办公楼，那边人太多，有些话不方便说。
滨市对于农场来说就是外市县。iquai.o
有的时候转接的很快，有时就要接很久，甚至一天都说不好。
等了好一会儿电话铃才响起，他接起以后听见连线的嘟嘟声，没一会儿那边接起，“您好，麻纺厂，请问您转哪里？”
“帮我转一下会计办公室。”
“好的稍等。”
何远斌听着那边再次传来“嘟—嘟—”的蜂音，心里瞬间有点紧张。
结果对方接了电话以后告诉他秦会计不在办公室，去车间了，要过一会儿才能回。
外线不好接，何远斌不打算就这么挂了电话，又麻烦接电话的人去叫自己老爸过来。
再等了一会儿何承志接起电话，“老大，什么事？”
何远斌轻了轻嗓子，“爸，你告诉我妈，我要结婚了，我打算这两天请假回家一趟。”
对面没有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听见“砰乓”的声音，又传来何承志“嘶”的一声，以及小声的嘟囔，“烫死我了……”
“老大，你刚才说什么？”
何远斌笑了，“我要结婚了。”
“结、结婚？”
何承志突然觉得儿子说的这事有点大。
秦敏慧刚好从外面走进来，看见桌子上的茶缸倒了，撒了一桌子的水，孩子爸拿着电话在发愣。
“我的祖宗，你怎么把水洒我一桌子？你怎么在我办公室接电话？”
何承志有些木讷地把电话递给她，“儿子说他要结婚……”
秦敏慧接过电话问了句，“哪个儿子？”
“妈，是我。”何远斌在电话那头应了一声。
秦敏慧愣住了，“老大？你要结婚？！哎呦我的天，你先别冲动啊，不是，你们领证了吗？”
何远斌：“还没有，我们想着先和家里说一声，我今早给你写了信，过几天才能到……”
秦敏慧有点急吼吼地说了句，“先别领证啊！”
何远斌有点不解，“为什么？”
秦敏慧吼了一嗓子，“什么为什么？不得和人娘家通个气，见见面，人家有啥要求得当面唠唠，你就这么拉着人家姑娘把证领了不是拿人娘家不识数吗？以后两家不得因为这个事起矛盾？”
何远斌把电话拿得离耳朵远一点，“我知道，这不打电话和你商量的就是这个事，我想先回家见见雁书的父母。”
他这么大的人了，就算想快点结婚也不能那么没规矩。
秦敏慧一听就乐了，“行行行，我就说我儿子不是那么不懂规矩的嘛。你哪天回来给妈发个电报。你放心，妈保证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挂电话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嘟囔，“这么多年也没个动静，这一下子就跟狗撵的一样这么突然……”
她又看见何承志在一旁发愣，忍不住又说了一句，“你们爷仨都是我祖宗。”
何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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