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他摆了摆手。
「好了，不必多说，我不怪你们，如今这乱世，想要自保没有错。
他年事已高，不能操劳，天师门的事务你多费心。」
随之我便和王真人下了灵台山，由于我和杨清云的谈话都被王真人听到了，所以这时我没有对他做任何的解释。
只是说道：「真人，家父目光短浅，又只求自保，让你见笑了，看来冥王那头一时间是没有应付的办法了。」
王真人面色深沉，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不，北帝，你父亲绝不是个目光短浅之人，刚才我从他的话中已经听出来了，他不参与冥界的事，并不是为了自保。」
我一听这话显得有些震惊，想着这个王真人算是五方鬼帝之中资历最老的一个，也是酆都大帝很器重的大阴司。
刚才杨清云的一些话说得不太妥当，他该不会是觉得杨清云居心不良，有意助长冥王势力吧？
想至此处我忙要跟他解释，他却先我一步说道：「曾经我也听人说过类似的话，我真的不明白他们指的是什么？」
我愣了愣，听他这意思并不是觉得杨清云有反心，我当即收住刚才的话。
「真人，你指的是……」
于是王真人跟我述说了一段千年前的往事。
如今的北帝，连上我和杨云，已经是换了两次了。
最初的北帝与王真人同辈，也就是杨云的师父张真人。
这两位在千年前是师出同门，后来又同时受到酆都大帝的重用，分别当上了西方和北方的鬼帝，本来都是前途大好。
可就在冥王第一次叛变的时候，杨云的师父张真人不知为何竟归顺了冥王，并成了冥王叛变之时在酆都城中的内应。
不过那场叛变最终是失败了，事后张真人被以重罪判下冥河，杨云作为他的徒弟也因此受到牵连，被种下了诅咒。
王真人告诉我，冥王第一次叛变的时候，酆都大帝念及他和张真人是师出同门。
便让他去应付张真人率领的叛军，实际也是想让他奉劝张真人迷途知返。
但张真人对冥王是忠心不二，随后双方展开大战。
张真人是王真人的师兄，无论是修为还是计谋都胜过王真人，因此那场大战王真人败了，并被对方生擒。
可在这之后张真人并没有伤害他，也没有拿他做俘虏去要挟酆都大帝，反而是要放了他。
临别之前王真人很是感动，觉得他的师兄是念着当年的同门情义，于是他便再次劝谏张真人。
说如今冥王大势已去，最后必然会落得一个失败的下场，如果他这个时候离开冥王，或许还罪不至死。
张真人再次拒绝了他，随后又语重心长的跟他说了一番话。
而那番话就和刚才杨清云跟我说的那些话很相似。
大概意思就是说阴阳两界的格局很混乱，我们眼睛见到的未必就是真的，我们所追随的也未必是真正的大义。
凡事得擦亮眼睛，如果看不到真相，那就遵循自己的内心，不要因外界的风向而摇摆不定。
张真人在放走王真人之后没多久，冥王的叛军就被彻底镇压了，造反的几个大头目都被判下冥河。
行刑当天王真人也在场，他看着自己师兄浸入冥河，直到魂飞魄散仍然是一脸毅然，没有后悔。
如今千年已过，王真人时常会想起他师兄对他说的那番话，却一直没明白他师兄的意思。
刚才他看到杨清云以同样的口吻教训我，心中很是感慨。
我听他说完这些，心中也是疑惑。
张真人当年说的那番话，明显是指自己没有错，他觉得他所追随的冥王才是真正的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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