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尘？”穆然看到顾言眼中的怜悯，呆了一瞬。
直到她突然赶到一股阴冷，才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回过神。
刚好抬头，她看到顾言眼底闪着的寒光。
“苏尘……”被顾言这样的眼神吓了一跳，穆然急忙把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我向安医生求助，安医生无奈帮我出主意，让苏尘去找初九麻烦。但是我不放心，所以就找了地下中介，帮我找绑匪，和苏尘双管齐下。然后哪天……”
“够了。”顾言突然沉着脸打断穆然的讲述。
他森冷的眸子越发凌厉：“把安医生的地址给我。”
“地址是……”穆然把一直压在心底所有的秘密都说完后，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她浑身都被冷汗浸透，湿答答的衣服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也很冷。
可是这种冷，却比不上她心中的绝望。
那种冷，是能够将心冰封，是能够将血液凝结成冰，冻入骨髓的。
“九儿，你还有想问的吗？”顾言转过头，结冰的眼底瞬间化成一泓春潭。
他看着她，目光柔和又充满了深情。
“没有了。我想知道的已经知道，其他的……”真相摆在眼前，初九却发现和她想要得到的结果完全不同。
她刚开始知道真相的时候，是恨着穆然，想要找穆然拼命，为她死去的那个孩子讨回公道。
可是现在，她还能怎么做？
穆然被人，然后还怀了恶魔的孩子。
再然后，穆然失去了那个孩子，接着连做母亲的资格也失去了。
不仅如此，就连穆然最后谋算她的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又被绑匪……如果说穆然之前的遭遇是值得同情的悲剧，那后面穆然一手酿造的惨剧就算是自食恶果。
而这个恶果，她觉得够了。
“言，算了吧。她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甚至比我想象中的更重……所以算了吧。”初九突然间觉得很累，身心俱疲。
“那就这样吧，就让她留在精神病医院吧。”顾言抱着初九的手，轻轻在她后背上抚摸，安抚她此刻有些低落的情绪。
初九点头，然后松开抱着顾言的手臂：“我们走吧，我想回家了。”
“好，回家。”顾言顺势握住初九的手。
穆然在他们走后，一直沉默着，好久好久之后当她从悔恨的泪水中回神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因为事情已经有了结果，所以这间穆然最后一次和顾言、初九见面的房间，就成为她在精神病医院的住处。
犹如囚牢一样，终生也无法离开。
☆------☆
出了这样的事，顾言把手上没完成的工作丢给还在养伤的项晨，让方家兄妹协助项晨解决。
然后他又交代张东调查这个叫做安柔的安医生，是不是就是安晴儿，或者和安晴儿又直接关系。
事情都交代好，顾言带着初九旅游散心。
因为初九没有定下来行程，所以顾言打算带着她到处走走，有喜欢的地方就多玩几天，没有呢就在当地品尝特色食物，然后购买当地特色产品。
第一站，就是最豪华的京都。
下飞机后，已经接近傍晚。
顾言租了一辆宝马，载着初九离开机场，抵达市区。
京都的交通不是很好，车堵得厉害。也经常堵车，但是没有京都这么严重，一辆辆车堵在马路上，前面看不到头，后看不到尾。
足足堵了一个多小时，车子又离开了市区，道路两边出现大片的空地。
京都刚下过雪，空地上堆满积雪。因为是郊外，除了公路之外，空地上没有人行走，一整片的雪地好像和天连在一起，银装素裹，惟余莽莽。
“言，是不是走错路了呢？我们去餐厅吃饭，可是这……郊外怎么会有餐厅呢？”初九望着车窗外的雪景，还有越来越荒凉的空地，有点疑惑。
“没走错，马上就到了。”顾言正说着，前面公路就出现了一个岔道。
拐进去后，路不宽，但也是柏油路，车子跑起来和在公路上行驶一样快、稳。
道路两旁也有路灯，但是比公路上的路灯显然要昏暗一些。
“好隐蔽啊，餐厅在郊外，会有客人吗？”越想越好奇，初九睁大了眼睛继续向窗外看。
隐隐约约的，她好像看到了一道门，卡在路中央，拦住了去路。
“言，是门，一扇漆黑的大铁门。”初九惊呼。
顾言也看到了那道门，嘴角勾了勾，噙着一抹只对初九才露出的温和笑意：“到了。”
“这里？”初九眨眨乌黑发亮的大眼睛，对即将去的餐厅更充满了好奇。
也是这个好奇心，驱散了她心底的阴郁，在知道流产真相后，第一次焕发神采。
“是这里。”顾言把车速放慢，向前又开了两三百米，车速才放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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