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王承恩离开,宋启明忙回到宋宅,趁人不注意悄悄地打开了纸条:今夜子时(23时值-1时)一个人到西城关公庙,切勿失约。
宋启明把纸条收起来,心中暗思:大半夜去关公庙,而且还要一个人。这是要干什么?
而且还是子时宵禁的时间,自己上街不会被巡城卫兵拦下吗?
虽然心中疑惑不解,可宋启明也不敢大意,于是当天晚上子时,宋启明还是独自从医馆出来,赶往了关公庙。
街上静悄悄地,连个鬼影都没有。
他径直往西城关公庙走去,半路遇到巡夜的士兵,那些人仿佛约好了似的也不上来盘查。
是王承恩提前打了招呼吗?
宋启明前后左右张望,结果发现后面的阴影处,跟着两个腰间有佩刀武士。看穿衣打扮,有点像是宫里出来的。
看来王承恩的确是有安排。
宋启明心里稍安继续赶来,踏着一路的月色,大约走了半个小时,终于来到了关公庙。
关公庙大门关着,院子里亮着烛火,刚走到门前要推门,庙门打开,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说:“是宋公子吗?”
“是。”
“宋公子请进。”
进了院子,在汉子的带领下,宋启明来到了庙内,就瞧见了朱由检和王承恩。
宋启明先是一愣,原来是当今圣上要见自己。他忙叩拜在地上,想口呼万岁。朱由检却先说:“不必行礼。”
宋启明依然跪拜在地上,说:“小人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王承恩忙走上来搀扶,说:“宋公子,快起来。”
朱由检挥手示意,说:“承恩,你先退下。我有话要和启明单独说。”
王承恩躬着身走了出去,朱由检走上前来搀起宋启明,说:“快请起。”
透过庙内的烛光,宋启明发现朱由检的脸色苍白,眼睛里满是血丝,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憔悴。
这是宋启明第二次见到朱由检,之前通过史书和历史文献等资料,宋启明对这个悲催的皇帝并没有多少好感,但特别是在发生了谢佳轩的事后,心中除了不满还有怨恨。
而此时见朱由检这副模样,宋启明对他居然生出了一种同情,为大帝王者,一人为天,大权在握,审时度势,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心宽以容天下,胸广以纳百川。其实说白了,为籴王者应该要有气魄,口才,不一定博学,但不能缺乏常识,不一定会做,但一定要会用人,善于招揽人心。
朱由检虽然称不上大帝王者,也做过很多混事,但他也算的上是个兢兢业业的好皇帝,只可惜生不逢时。
作为一言九鼎,九五之尊之人,想见一个人居然还要大半夜跑到庙里来,可见他的处境有多难。
“陛下,您这次出宫见我,不知所为何事?”
朱由检叹了口气,说:“朕心中烦闷,想出宫走走,就想到了你。”
“陛下之言,令小人惶恐之至。”
朱由检再次叹了口气,说:“是朕惶恐之至才对。有时我真想化作平常百姓,日出而耕,日落而息。”
“陛下乃上天之子,万不可说出此种有失天威的话来。”
朱由检苦笑,说:“朕还有天威么?如今边疆满人侵扰,随时可能攻入关内;四川和陕西等地反贼揭竿而起;就连这朝堂之内,那些口呼万岁的大臣也是各怀鬼胎,如今的大明朝满目疮痍,犹如大厦将倾,朕何来天威。”
朱由检的话中充满了悲怆、苍凉和无奈,令听着动容。
宋启明不知道话该从何处说起,只能沉默不语。
朱由检看着宋启明,不由的苦笑,心说:宋启明虽有才华,可毕竟只有十八岁,朕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想和一个不懂宦海只有十八岁的年轻人见面,看来朕是太孤单了啊。
朱由检脸上露出了严肃,说:“启明……”
“小人在。”
“关于新学,你不会怪朕杀了谢佳轩吧?”
“小人不敢。”
“为君者,很多事也是身不由己啊,有时只能行万难之举。”
“陛下,小人理解万岁的难处。”
“你理解?”
“理解。不知而言,不智;知而不言,不忠。为人臣不忠,当死;言而不当,亦当死。由此观之,我和谢佳轩属于,不知而言,言而不当,所以陛下并没错,是我们错了,我们没有看清现在的形势。”
朱由检眼睛发亮,平时听到大臣这么说,他会觉得对方在拍马屁,可现在听宋启明说出口,却有另一番心境。
这是个好青年啊。
朱由检抬头看向窗外,夜幕中不知何时挂出了一轮明月,他感慨的说:“启明啊,朕有一件礼物送给你,祝贺你和三小姐的婚事。”他从衣袖中拿出一个东西紧紧的握在手中,然后向宋启明招手,示意他走过去。
宋启明小心的走过去,朱由检却没着急把东西给他,说:“今天和朕见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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