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儿被甩出船舱,船儿失去方向,顺流而下,没有等我们回过神来,咔吧一声,想是重重的撞上了礁石,我和那抱着我的年轻汉子就飞到半空,又落入河中,幸而离河滩边不远,河水不深,水势也较中流缓慢,那年轻汉子到水里才松开手,我二人游到岸边,回头看时已经不见了船儿和其他的人。"
彭短继续说道:"我和那年轻汉子在岸边找了半天,又上到高坡之上也没有发现其他人被水流冲到河滩边缘,也没有在看见我的船儿,我说:他们恐怕难以生还!那年轻汉子骂道:老子几个在汉水游上几来回也浑不当回事,这区区黄河又能奈我何?我也怒道:黄河漩涡夺命黑洞,比你汉水凶险得多,今日又添河蛟,我等能生还已是托河伯龙王之福,还指望其他人都能随你所愿吗?那青年汉子大怒,要和我斗殴,在河滩边斗了半天,我把他打倒,那小子再不来和我缠斗,却发疯似的在河滩一边叫喊,一边寻找,我一看他有点失常就此离开,辨别了方位才知道已经是在下游几里外的梨树坞,我往上游走到黄泥滩,找到马冲,借了船只才回到这里。"
众人听彭短说到这里,虽然惊险已过,各自已还是不约而同把心都提到嗓子眼儿,其时他们四位久处黄河之滨,自是听说和目见黄河的凶险,饶是如此,也各个心惊肉跳,手心捏一把冷汗,一时竟愣在那里谁也没有言语。
过了半晌,焦南说道:"三弟得脱,终属大幸,可惜那几个汉子!"
彭短叹道:"谁说不是呢?如果那船儿撞上礁石把我甩往河心或漩涡之中,即使我有九条命也个个都交给河伯龙王了!"
众人又唏嘘半晌,雷弱儿说道:"三弟你毕竟还是回来了,自是托了河伯龙王照看。"
良久,焦南说道:"除了三弟谁还敢在黄河之上夜里行船,单是这漩涡就夺人性命无数,今日又现河蛟,今后在黄河行船只怕更加凶险了!"
姜铁山叹道:"这河蛟突然现身,是不是因为河伯怪罪近年来人人都去敬拜那黎轩娘娘,河伯龙王庙受到冷落香火不盛之故而出?"
众人又不觉一阵沉默,突然雷猛"咦"了一声,众人看时,却是不知道何时雷猛已经在屋里听他们谈话了,只见雷猛用手指着曹青说道:"你们看!"
只见曹青眼中正滚落两行泪水,雷弱儿刚才见曹青吃饭时似乎正常,一阵又似恍惚,此时见他落泪,仿佛又有了灵魂,也不知道他究竟中了什么邪法。
原来曹青中了马兴哥的幻术,分不清时间和空间,各种感觉也交织在一起,听彭短似乎说的是曹英和夏侯明德他们在黄河上的遭遇,感到此事似曾相识又全然无识,一切幻觉由此而生。不知不觉曹青感觉仿佛自己的魂魄已经飞离了身体,飞向高空,正在俯视黑暗中的黄河和河岸两边,黄河中的黑色漩涡如同一个个黑色的眼睛和天空的繁星遥遥相对,黄河上随着漩涡而出的波浪纹线和河流的纹线组成神秘莫测的图案,一刹那又感觉灵魂随着那黄河的暗流激烈涌动。听着彭短的述说,曹青仿佛看见一叶扁舟在这变幻无常的图案里黏着流线随之而动,许多神秘的黑色眼睛一眨一眨斜视着扁舟,突然一头河蛟如同一条黑色的粗重线条在小舟边一划,搅乱了整个图案,接着整个图案变乱得如同一团乱麻无头无序,不断交织混乱。曹青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也不断扭曲变形,被拉伸,被揉搓,再拉伸,再揉搓,??????,渐渐觉得脑袋里嘈杂异常,似乎各种声音都纷至沓来,仿佛快要爆炸了,急得大呼一声"啊------!"。突然所有的一切凭空消失,自己变成了一层空空如也薄薄的皮囊,毫无感觉两行眼泪已经从眼眶里流出。
姜铁山说道:"难道他竟然听出我们的谈话?"
雷猛忽然说道:"你们看,那头豹子??????!!"
众人急看时,但见那头豹子如同一只暴躁的大猫,爪子在木头上扑抓,似乎随时就要发疯一般。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