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以前在三位阁臣中属于能说会道的那个,体察上意很有一套,他的表现,让另外几名重臣对他更是佩服。
谢迁并不是神,他能猜到事情跟太子有关,并非是他能掐会算,而是之前靳贵告病假时曾往他府上访问过,将沈溪临别之前对他的交待,以及几次赠予书籍和小玩意儿进宫的事都和盘托出。
这是靳贵为求自保,想借助谢迁的气力。
众所周知,谢迁跟沈溪有姻亲关系,此事眼看就要东窗事发,靳贵求助无门,往见谢迁纯属被逼无奈。
谢迁得知之后,这才知道张氏兄弟是被冤枉了,本来说本、皮影戏这些小玩意儿都是沈溪人在东南三省,远隔千山万水送到京城来的。
谢迁一边骂沈溪胡闹,心里却在想:“你小子可以啊,明确经营好跟太子关系的重要性,人在岭南,居然跟太子打成一片,现在我当你的靠山,你大树底下好乘凉,指不定将来太子登基,小老儿我还要指看你小子给我撑腰?”
朱祐樘怒道:“朕也是对太子疏于管教,方令他荒废学业,逐日只想玩乐,咳咳……本日在他睡榻之下创造这封信,你们看看!还有如此不像话之事?”
说着,朱祐樘“啪”地一声把一封信拍在眼前的桌案上,让在场的五名大臣吓了一大跳。
秉笔太监萧敬将信恭恭敬敬拿起来,送到首辅刘健手上,刘健看过之后,脸上多了几分愠色,随即信依次传过李东阳、马文升、谢迁和刘大夏之手,这下几名重臣终于知道天子为何如此赌气。
由于事情不是太子一个人瞎胡闹,还跟另一人有关,此人正是天子之前亲身委命的东南三省的提督军务、右副都御史沈溪。
天下荒谬之事莫过于此,太子居然要离家出走,还提前写信通知沈溪,筹备离开京城“投奔”他?!
几名大臣意识到,天子现在确定是把沈溪当成始作俑者,这会儿把他们叫来,定然是要给教唆太子离宫的沈溪定罪。
三位内阁大学士都是天子的恩师兼谋士,马文升管的是吏部,专门负责用人,刘大夏是兵部尚书对东南沿海的盗匪局面有所懂得,这阐明天子固然赌气,但还是没有失往理智,就算要给沈溪定罪也要先听听各方面的意见。
谢迁这会儿已经替沈溪捏了一把汗。
如今来的人中就差都察院、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了,这至少是一个好的信号……天子现在只是考虑要不要把沈溪革职,而没考虑把沈溪下狱的问题。但谁又知道,天子是否已在暗中调动厂卫的人往广东拿人?
天子在气头上,众人皆都不敢随便言语,刘健作为在场之人中最德高看重者,行礼请示道:“不知陛下属意如何?”
朱祐樘恼怒道:“朕要先听听众位卿家之意。”
李东阳道:“太子年后虚岁已十四,出阁讲学已有六年,如今当知书守礼,为人臣之榜样。然东宫讲学官沈溪,有负皇恩,教唆太子出宫往广东,置太子于险地,令大明朝国祚有危,罪不容赦。但念起年少无知,陛下便将其革职拿问,同时着令东宫众讲学官加紧督导太子学业,方为正途!”
李东阳完整是在盛怒之下说出的这番话,年初时武侠的事本来他想大做文章,让天子对太子的学业多加督导,成果天子自己也迷上了武侠,再加上传言中是张氏外戚送的进宫,连李东阳都不能与张氏外戚正面相斗,事情便不了了之。
如今太子又闹出失落和筹备南下投奔沈溪的事,而沈溪在他眼中就是个擅长耍小聪慧的后生,便不由想对沈溪加以惩戒。
柿子还是要拣软的捏。
要说李东阳算得上是个豁达之人,但他也是非常轻易记仇之人。
沈溪在弘治十二年殿试中刻意转变字迹,最后令众殿试阅卷官无法断定字迹,以至于让沈溪捡了个状元回往,此事令李东阳耿耿于怀。
两年前李东阳宗子生病,谢迁找了沈溪帮忙诊病和用药,固然令他儿子病情暂时有所好转,但其后却在他迟疑间用药断断续续,终于久病不愈而逝世,他不检查自己的优柔寡断,反而感到沈溪的药有问题。
谢迁这两年在朝中呼风唤雨,李东阳跟谢迁是好友,谢迁总在他眼前夸赞沈溪能干,这让李东阳感到谢迁有任人唯亲的嫌疑,加之他自身萌生退意,为了防止老友对后生重用,因而不遗余力对沈溪打压。
正好产生太子要出宫投奔沈溪的事,李东阳怒从心头起,不顾跟沈溪身份和地位的悬殊,尽不留情对沈溪一番踩损。
其余几名大臣中,谢迁固然感到沈溪胡闹,但他完整是帮亲不帮理,这就是谢迁的任性,别说现在没证据说太子出宫是沈溪教唆的,就算能证实,谢迁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孙女婿吃亏。
至于马文升和刘大夏都很爱护沈溪的才干和能力,而刘大夏更是感到对沈溪于西北一战中有功而不能受赏封爵而惭愧,这会儿也跟马文升一样想帮沈溪,但插不上话。
至于刘健,跟沈溪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相对做事更公允一些。但刘健一向对皇室忠心耿耿,而李东阳说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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