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隔出征还有两天时间，沈溪哪儿都不想往，一心留在家中陪妻儿，由于他知道未来半年甚至一年都将在外，再也无法享受天伦之乐。
不过旁人不会让他轻松，从皇宫回来后，到他府上访问的人络绎不尽，沈溪一个都没见，显得很不近人情。
直到日落时分，沈府才来了一个他不得不见的人……工部尚书李鐩。
沈溪知道李鐩是朝中大臣推出来的代表，现在他正跟工部合作制作军械，若连李鐩都不见，那以后朋友的情分将尽，这就似乎张懋来访他不得不见是同一个道理。
沈溪宴客人进了书房，李鐩脸色间非常为难：“之厚，你应当知道我是因何而来吧？”
沈溪点头：“自然知晓，两日后陛下就要御驾亲征，但现在什么都没定下来，致朝中人心惶惶。今天访客太多，我都没接见，由于实在没什么好说的……陛下安排至今未定，甚至为此我还奉召往了一趟内苑，被太后问询一番。”
李鐩轻叹：“此行实属无奈之举，我也知道你碰到麻烦，不过谁叫是你主导国策履行呢？现在旁人都不知底细，又从陛下那里得不到答案，只能想措施从你这里获取消息……”
李鐩没有逼迫沈溪答复，此行似乎只是为了完成差事，从沈溪这里得到一些答案便会离开。
沈溪给李鐩大致解释了一下，包含之前出京练兵，还有未来开战的大致构想：“……要一次将草原平定，这是不现实的事情，就算咱们人强马壮，时间也够，但鞑靼人坐拥广袤的草原，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实在没有多少上风。”
李鐩双目圆瞪，问道：“这么说来，战斗会局限在必定领域内？”
沈溪道：“事情都要适可而止，发起战斗就要想到如何结束战斗，不能让事态失控。此番出塞作战也一样，想要一举把鞑靼人平定，很难实现……实在敌人只要远远避开，待我们粮草耗费完毕，自然就会退出草原。所以这场战斗必定要打得十分奥妙，要懂得把握机会，一举奏功……你认为呢？”
李鐩笑道：“对对，适可而止最好，假如太过强求，反而适得其反，大明实在经不起折腾了……现在谁都知道陛下无子嗣，刀剑无眼，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大明岂不是要陷进持久的骚乱中？”
沈溪微笑着回应，对旁人或许他还会搪塞，但对李鐩这个老朋友，沈溪尽量保持着真诚的态度，怎么说这位也算是结识于微末。
李鐩道：“我也不隐瞒，很多朝臣都想从我这里得到关于你和陛下的消息，你便流露一些，能说就说，不能说的不要委曲，我只为回往后有个交待，毕竟后天就要出兵……现在朝中人最关心的便是陛下出征后，京城事务谁来打理，毕竟谢阁老不在……”
沈溪苦笑着回道：“这件事，陛下并未言明，我也没有主动询问，为人臣子，不该僭越，尤其是这种关系社稷稳固的重大决策。”
李鐩会心点头，“我也认为之厚你未必知晓，不过旁人都感到你可能知道些什么，陛下把谢阁老调往三边，这步棋实在没人看得明确。”
沈溪道：“多半是有小人在陛下眼前进谗言，当我知晓后，马上致函请陛下收回成命，但上疏被人压了下来，显然有人从中作梗。”
李鐩断定谢迁被发配不是沈溪所为后，紧张地问道：“难道是内廷的人？”
也就是在沈溪眼前，李鐩没有多少顾忌，假如是在公然场合，他就要谨言慎行了。终大明一朝，太监地位一直都很牢固，有时候甚至比首辅、勋贵权利还要大，而且手段多样，报复起人来阴恶毒辣，防不胜防。
沈溪微微点头：“我也猜忌可能跟内廷的人有关，陛下如今身边佞臣不少，这次回来，固然我第一时间前往觐见，但陛下明显不想跟我议事，似乎早有决断，所以只能告退。陛下说会举办朝会议事，但眼下间隔出兵仅剩下一天，看来很难履诺了。”
李鐩低下头，稍微思索一下，又问道：“不知陛下属意伴驾的大臣，都有哪些？”
沈溪仍然摇头：“不知。”
李鐩微微颔首，大概明确了，沈溪并未完整得到朱厚照信任，更像是一个单纯的履行者，关于出兵之事，要么是朱厚照果断决定，要么就是要跟身边近臣商议，而张苑必定是其中的要害人物。
说完关心的事情后，两人又聊起朝堂的情况。
沈溪叹道：“不管怎么样，你能留在京城，我却必须顶在战场第一线，我的想法，是以自身为饵，把鞑靼人引至包围圈，毕竟不能跟鞑靼人在广袤的草原上兜圈子，现在陛下统领的中军，重要负责设下埋伏……”
李鐩一听，不由惋惜：“之厚，你这又是何必呢？与鞑靼人的战斗可以从长计议，慢慢着手进行，你这样做……难道让自己立于险地？”
沈溪苦笑道：“以前跟外夷交战，我哪次不是置之逝世地而后生？有时候实在是情非得已。”
李鐩稍微一想，马上想到果然如此，无论是沈溪跟佛郎机人交战，还是几次跟鞑靼人开战，都是以少胜多，尽处逢生。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