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是十月下旬,京师气象转冷,谢迁临时寓居的小院太过简陋,没有安装用来取热的地龙,必需要在屋子里生火盆才保证合适的温度。
“见过谢阁老。”
沈溪见谢迁头都不抬一下,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心里暗自叹息一声,主动上前打招呼。
谢迁微微抬头扫了沈溪一眼,一摆手,示意沈溪坐下。
沈溪在火盆旁的矮凳上坐下,因行路匆匆促,倒没感到有多严冷,坐到火盆前热气扑面,反倒有些不适应。
谢迁又往火盆内添加了炭火,这才看着沈溪问道:“之前不是说陛下要举办朝议,商议增长税收之事么?怎么这两天忽然没动静了?”
沈溪道:“陛下的脾性,阁老应当知道,就算承诺过的事情,转眼也会忘记……或许过几天想起来,就会付诸实行。”
谢迁没好气隧道:“嘿,你倒是对陛下的脾性很懂得。”
沈溪心想,这是朝野皆知的事情,不但我懂得,你谢老儿难道不明确?
谢迁将捅火的木棍放下,拍拍手上的灰尘,问道:“工商税是怎么回事,你总该跟我阐明一下吧?别等到了朝堂上,老夫对陛下所言一无所知,那就要闹笑话了。我先申明,大臣们不会容许朝廷随便增长税赋,盼看你不要触犯这个底线……”
言语间,谢迁表情非常严正,眼力如炬地盯着沈溪。
沈溪回道:“工商税……顾名思义就是向工坊主和商人收税,表面看起来是增长了税赋,但实在只是从本来的税赋系统中剥离的一个税种,重要是向商人征税。学生认为,只要正当缴纳税赋,朝廷就要保证纳税人利益,各级官府不得再剥削,朝廷也会划拨专人负责此事……”
沈溪把要征收工商税的先决条件,以及征收过程中的细节具体讲解给谢迁听,目标重要是让谢迁知道,这并不是额外增长赋税,而是把以前不受朝廷器重的工商税单独进行征纳,朝廷对纳税的商人进行政策庇护。
谢迁没有打断沈溪的话,听他把大致情况说完,才断然摇头:“胡闹,简直是胡闹,马马虎虎就开增赋税先河,你认为那些商贾会信任你,还是你感到,你能争过那些如狼似虎的处所官?”
沈溪点头表现会心。
他对谢迁的敏锐力断定表现钦佩,这边只是把大致情况阐明,谢将就把未来增长工商税要面对的最大艰苦说了出来。
重要还是商贾不信任。
强龙难压地头蛇,无论朝廷方案有多好,具体实行起来都很艰苦,由于朝廷难以做到对处所进行全方位监督,就算各州府我行我素持续压抑商贾,朝廷也无可奈何。
而朝廷收取了工商税,就不能对处所剥削商人不管不问,一旦完不成承诺,会造成朝廷信用受损,继而征收工商税也就沦为笑话。
沈溪道:“事在人为,这件事陛下会全力支撑,到时候各行省乃至处所府县将设立收取工商税的分支机构,对处所官府起到监督作用。这个衙门将把商贾利益摆在优先地位,若有人阻拦朝廷大计,一律严加法办。”
谢迁把脸别向一边,显得无比扫兴:“你这小子,进朝才几天,就要搞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你也不想想,朝廷履行那么多年的规矩,确定是经过周到考量的,兼顾了方方面面的利益。”
“说吧,你这么费力折腾目标何在?是为了给陛下张罗吃喝玩乐的钱财,还是为明年出征草原积攒军需?”
沈溪没有答复,由于谢迁所问问题实在太过尖酸苛刻。
谢迁难得有自己发问不被沈溪反驳的时候,当下乘胜追击:“陛下年轻气盛,你也血气方刚,彼此气味相投,这本是你力争上进的好机会,但你要知道,你在朝中早就被打进另类,你现在要做的是积攒资格,过个十几二十年,等你在朝中可以独当一面时,再提改革,没人敢质疑。而现在就算你说的天花乱坠,下面的人也不会佩服。”
沈溪打量谢迁:“学生如今已贵为兵部尚书,总领天下部队,谢阁老认为现在还不能独当一面,那如何才算独当一面?”
“至少要等你获得更多人认可才行。”谢迁厉声道。
沈溪摇头:“更多人是多少人?不要说二十年,哪怕十年对我来说都太过漫长,假如我什么都不做,旁人永远会当我是个因循守旧的庸人,不予器重。既然如今朝廷已有了新景象,正需要做出一些变更,让朝廷旧貌换新颜。”
“若长久不对朝廷积弊动手,要不了多久大明又会进进一潭逝世水的状态,几十年如此,几百年怕也如此,但大明毕竟能持续多久?难道不改革,外夷就不会进侵,民间就不会有灾荒,大明就能千秋永固?”
沈溪说的这番话,让谢迁很是赌气。
谢迁黑着脸道:“照你这么说,假如不进行工商税改革,大明还能亡了不成?”
也只有在私下的场合,谢迁才会如此肆无忌惮,这种话不管是以何目标说出来,都是违禁的。
沈溪道:“不变不通,以我想来朝廷各项事情皆如此,既定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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