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顿时怒了:“太子这是何意,此大事应有万全之计,莽而行之,竖子也!更何况心一匕首进秦之地行难测之事?”
太子丹迟疑了一下,心中哀苦之间,一时竟红了眼眶,哀道:“吾何尝不想等先生万全,只是时不待我,为之若何……”
“罢了,”荆轲心中叹息,“既然太子认定我有意拖延,那就依你之意,以秦武阳为副使,即可出行吧!”
太子赤忱下大松,起身来到荆轲正前,叩首伏地,行大礼:“谢先生体谅!”
……
燕使荆轲带上舆图,太子亲身送行出城,来到一路送到易水河畔,至人迹空缈之地,才脱下外袍,在这严冷之月,他们皆身前白衣白冠,竟是为荆轲在易水做了一场活祭。
太子丹与荆轲饮酒作别,而高渐离击筑助兴,荆轲如往常一般,在筑声中起剑而歌,朗声大笑道:“风萧萧兮~易水冷,壮士一往兮——不复还!”
声音高昂勉励,激烈雄壮,四周随从至友无不痛哭流涕,又怒发须张,最后荆轲大笑上车,随军远往。
严江坐在树梢上,看着河边这历史性的一幕,轻撇嘴角,并没有被激动到。
他只是拿碳笔画板,将这一幕落于纸上,顺便听着高渐离这一首堪称人生巅峰的曲子。
这十几天过往,已经是快到秦王政十三年的末尾,再过几日,就是秦王政十四年正月了。
太子丹暂时不能杀,暗害他固然爽,但轻易激起燕地之人的复仇之心,再者,这两不靠谱的父子在,燕国才干灭得更快。
秦王听了他的警告,应当不会接见燕国使节团,所以自己的时间是充分的。
可以给他们一个教训。
他画完画,看着太子丹的车队回往,看着高渐离在易水河畔远看许久,终于带着爱筑离开,这才从树上爬下,轻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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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岁首,都是各国最繁忙的日子,由于这个时间,是各国祭天的时日。
自周朝起,便有“天下”这个概念,是天地哺养众生,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君王祭奠天地,让上天保佐家国昌盛,保佑风调雨顺,保佑子孙延绵。
祭奠之地都在国都郊外,又称郊祭,严江打扮成贵族,前来瞻仰。
这里修成一片圆形石台,寓意天圆处所,所以叫圜丘。
在这里,国君会完成天与地的沟通,仪式的顺利代表着国家的安稳,在崇尚未知的古代,祭奠是君王统治法理的由来,其重要性,还在部队之上。
所以才有“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他转了一圈,找到给圜丘的管事,说自己家是宗室远支,祖辈遗言是想能参加祭奠,不求可以见大王,只求能帮忙打柴洒扫,就算是全了先祖之愿,然后给了一粒金豆做孝敬。
圜丘管事是清冷且闲的差事,每年就忙两次,每次十来天,固然是惯例,但并不怎么被器重,忽然有一笔收进,对方自然笑纳,还给他一个打扫圜丘的差事,让他可以近间隔摸到祭坛,但是也说明确了,等祭天时,是不可以靠近国君贵族的。
严江当然答应。
于是接下来两天,他就开端筹备柴火。
仪式就是在圜丘这里弄出一个大火堆,把牲口在这里宰杀焚烧祭品,表现对上苍的报答。
多么完善的仪式。
用来搞个大消息,最合适不过。
……
很快,祭典之日来到,数里百丈都被部队清场。
严江半夜就爬上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带着陛下一起潜躲在树冠之中,可以远看全部祭典现场。
陛下有些小紧张,还有点小兴奋的样子容貌。
凌晨之时,燕王喜坐着车架前来,他身穿大裘,内着衮服,头带垂旒之冕,手持白玉镇圭,隔太远看不清样貌,但王者气势尤在,太子丹在他身后,四周还有王族宗室,诸多大臣。
当天子走上柴堆时。
一头牛被燕王牵上柴垛,旁边的卫士当场杀牛,放上牛头,随后,臣子们逐一放上自己的礼物,这里的礼物等级森严,如礼器的玉类就按大小成色分为六个等级,而献上的礼物更是有差别,如王放皮帛,卿放羊,大夫放雁,士放野鸡……
大大小的东西放完后,鼓乐钟叫顿起,告诉上天啊,你可以享用您的祭品了!
燕王喜面色虔诚,拿着侍丛递来的火把,将柴垛点燃。
顿时,青烟滚滚,直上青天。
就在扮演天帝的“尸”筹备上台开舞之时,异变陡生。
刹那间,天空猛然一声惊雷,震得众燕国臣民耳膜剧痛,大惊跪地,认为天罚。
但更可怕的是,点燃的柴火木碳四下飞起,宛如天降火雨,落在众人身上,又痛又怕。
“这、这,天降神罚!”
“怎会如此!?”
“天不佑我燕国,是谁,是谁祭奠不诚?”有宗老大呼。
场面一时混乱无比,隔得远的臣子们本能地退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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