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序紧紧地抱着长夏,仿佛她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救命稻草。
哪怕长夏手中的利刃无情地穿透了他的身体,那冰冷的金属没入他的血肉之中,他依旧不肯有丝毫的放松,他的双臂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禁锢着她,那眼神中满是疯狂与占有欲,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让她与自己融为一体,永不分离。
随着少年的鲜血一滴滴落下,那原本飞舞在空中的银蝶,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此刻却如同失去了方向的精灵,渐渐飘散。
那些令人胆寒的月尸,也纷纷如同破碎的木偶一般散落一地,化作一道绚烂却又短暂的朔光。
在这一片混乱与凄美之中,槐序与长夏两人就这样一同坠入了那无尽的朔光之底,仿佛被黑暗的深渊所吞噬,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猛地,原本还闪烁着微弱光芒的银蝶彻底飘散不见,那道朔光也如风中残烛般熄灭,只留下一片死寂与黑暗,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唯有那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气息,诉说着刚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原本宁静雅致的小院,此刻仿若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争,一片狼藉。
院墙之上,曾经娇艳盛开、编织成一片绚烂花墙的蔷薇,如今已被撕扯得七零般肆意蔓延,那眼角下的青黑恰似浓重的墨渍,一点点晕染开来,侵蚀着他原本的面容。
他面色惨白得如同冬日里被积雪掩埋的荒原,毫无一丝生气,额前凌乱散落的发丝,狼狈地贴在他汗湿的额头,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在狂风暴雨中苦苦挣扎的孤魂。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着喉咙里的刀刃,钻心的疼痛让他的汗水如倾盆大雨般落下,却无法冲刷掉身体里如潮水般汹涌的痛苦。
毒药如同汹涌的潮水,无情地冲击着他的心脏。
槐序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那鲜血如炽热的岩浆,带着无尽的悲愤与绝望,几乎将面前的地面染成一片血海。
长夏站在一旁,眼神冷漠,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跪着的、仿佛脆弱到轻轻一碰就会破碎的人。
她的手仍残留着他鲜血的温热,那温度烫得她的手心隐隐作痛,仿佛是被岩浆灼烧着灵魂。
槐序艰难地抬起眼眸,那原本明亮的双眸此刻满是血丝与疲惫。
嘴角边挂着的鲜血,如同一朵盛开在地狱的红莲,凄美而绝望。
他整个人像是被暴风雨摧残后、被踏入泥尘之中的白山茶,虽已破碎不堪,却仍倔强地散发着一丝独特的凄美。
长夏的心猛地狠狠一抖,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
槐序的眼神中交织着凄怨与哀苦,嘴角却不合时宜地扬起一抹浅浅的邪笑,那笑容中满是自嘲与不甘:“你又对我下毒了。”他的声音沙哑而破碎,像是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拉动。
长夏的目光如燃烧的火焰,炽热而坚定:“我们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槐序听到这话,哑然失笑,笑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带着无尽的自嘲和苦涩:“到底是哪一步出现了问题,我们之间为何会变成这样?”他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双手颤抖着撑住地面,缓缓站起身来。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骘冰冷,如同一头受伤的野狼,死死地盯着眼前让他又爱又恨的人,那目光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被无尽的痛苦与绝望所淹没。
长夏双唇紧闭,一言不发,心中却似有惊涛骇浪在翻涌。
那股不适如汹涌的潮水,在她的心房内剧烈地翻腾着,仿佛有一头被困住的野兽,正疯狂地撞击着牢笼,想要破笼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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