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如先父期待的那样,待在苗寨中做一个称职的王,天高地阔才是卯蚩心中的向往。更何况此刻军势所向披靡,南星也在军中,卯蚩觉得自己想要的都已经实现。>
他盘算着,只等天道军下一步拿了京城,建立了新的皇朝,自己就学着闻若虚和日烛说的计划,也带着南星找到一个太平和美之地,开开心心地生活下去。>
常山一战后,关内旌旗翻卷,人头攒动,一派热闹景象。除了南星被安排照顾负伤的白继忠,其余人都在庆贺新的大捷。>
“南星营主,这几日多多有劳你……”白继忠躺在榻上,看着南星一直忙着端药递水,汗水微津,愈发有些过意不去。>
眼前的这个少女年纪虽然长得娇小柔弱,却也是天道军的一营之主,主掌着全部军情机密,论军衔还要高自己一格。>
“若想谢我,便快些好!”南星调皮地揶揄他,几日来为了照顾这个伤员,她却没什么机会去找闻若虚喝酒了。>
一想到这儿,南星就有些不开心,狠狠剜了白继忠一眼,闹得对方一脸懵。>
她听熊罴营的人讲了闻若虚在府院中营救白继忠的情形,每每回想起来依旧后怕。>
无论如何,闻若虚能为了自己营中的兄弟不顾生死,她也因此愈发喜爱起这个神秘的男人来。不知为何,自己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会在那里晃来晃去。>
“南星营主多年来跟随闻指挥使,可以给我讲讲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么?例如脾气秉性、起居习惯什么的……”>
白继忠这话问得有些心虚,因为自己其实是刘鹤群安插在闻若虚身边的眼线,之后再每天盯着救命恩人,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可刘鹤**待的事情,到底也要给出一些回复才行。>
“他么……”南星放下手里的活计坐在椅子上,用手托着下巴像是在思考一道难题,双眉微颦,喃喃说道,“我在山上并没有待几年,与指挥使刚见面时,也不知道他就是堂堂星图宫的左使,还以为……以为他就是个嗜酒如命的长工,当时不懂事,就没少找他麻烦……”>
白继忠看着南星花痴一样的表情,心中已经明了她的心思,同时也有些释然——如果闻若虚是个磊落通透之人,自己只一心跟着他征战天下便好,倒也不用去违心再做监视的勾当。>
“南星营主可曾想过今后跟了闻指挥使?”白继忠放下心中大事,开始和她逗趣。>
“我不是一直在跟么?从终南山到汉州,又从楚州到常山……”南星正念叨着,忽然发觉白继忠真正的意思,脸倏地红起来,恶狠狠说道,“我看你前几日还没精打采、呆头呆脑的,现在倒像是个扯闲话的婆姨!你若是好了就早点说,一大堆军机还等我去处置,本姑娘没空跟你闲聊!”>
白继忠听罢哈哈大笑,觉得南星到底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小丫头,又不好把她撩拨急了,连忙拱手致歉。>
“你以后别乱说,指挥使和我师父早已定情……”南星说罢,神色黯淡下来,借着换水的当端着盆走出了房间。>
“闻指挥使,此番克定常山,又让我大开眼界。”徐守一夜里悄然到闻若虚营中拜访,生怕被刘鹤群参军府的眼线发现。>
徐守一这段日子里一直有种直觉,与其提防面前这个生人,不如重新思量一下自己的老友是否可靠。>
天道军当年被困十万大山之前,在楚州西南本来可以攻占一座府城,谁知被刘龙底的三千精骑突袭,损兵折将,伤亡惨重。>
徐守一这段时间以来常常回想当时情形,刘鹤群所作的策略与以往大不相同,连他这个不懂兵法的人都知道会出问题。好在天道军得星图宫相助化危为安,此事也便逐渐掩盖住了。>
“守一兄,叫我若虚便是。”闻若虚给徐守一让座倒茶,两人坐定后马上就问,“兄台今夜来此,怕是另有他事?”>
“既然被你看破,我便直言了。天道军如今拿下江北重镇,直望京畿门户,军中全都欢喜异常,却没有几人考虑明日之事罢。”徐守一说话时一直盯着闻若虚的双眼,对方果然并无喜悦之情。>
“守一兄所言不错,此前自汉州起兵,虽步步用险,倒也有棋可下,此去京城便无捷径可走了。我也正想询问兄台此时军备如何?”闻若虚说罢拱手,神色黯然。>
“经此一战,城中除去死伤,算上降卒,尚有战力的有六万余人。可此间若想巩固,还要分派各府县万余人马,余下的能守住此地便是不错,更别想再言北进。”徐守一来前,已将军备算得一清二楚,见闻若虚先问军备,知道对方是个行家,心中倒是快慰。>
“我早年曾在京畿之地游历数载,都城外直辖禁卫军五个大营,总数不下二十万,怕是不日就会将常山关围个水泄不通。何况赵昱三子醴王赵仁,勇武善战,几未败绩。此后是进是退,还当再三权衡。”闻若虚见徐守一明了形势,便接着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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