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为了帝国。
郑宇隐约把握住了一些东西。
这句话,他从欧洲听到国内,听不同的人讲过无数次。也许,对有些人来说这句话只是幌子,但郑宇相信对皇帝来说绝对不是。这句话,一定是皇帝有意灌输给手下之人,并以此作为衡量他们心术的基本标准。
他已经赌了。既然要给皇帝一个一心为公的印象,那么虽然目前看效果不佳,但郑宇只能坚持下去,否则自己的所作所为就成了见风使舵,而这一定是皇帝最为厌恶的一种品格。
郑宇缓缓抬起了头,直起了身子,整个人在这一瞬间似乎就挺拔了起来。他目光澄澈地看着皇帝,表情平静而肃穆,皇帝冷厉的目光就这样射在他的脸上,如同两把利剑。
郑宇语气诚恳地说道:“父亲所言甚是,是儿子有些想迂了。”
“哦?”皇帝眼中光芒一闪,表情似笑非笑,“怎么个迂法?”
“乱世行重典。儿子在这上头欠了些想头。”郑宇说道,“儿子尽在机巧上下些功夫,父亲所言才是光明正大的王道手段。行此事,合天理顺民意,自然是以堂堂之阵为上。”
他顿了顿,格外认真地说道:“不过儿子还是以为,反腐非一日之功。今国战在即,内外焦灼,国势板荡,反腐固为要害,仍需配合大局。大局者,帝国兴亡也。”
“儿子想,此次国战,以父亲之英明,帝**人之英勇,国民之团结同心,虽有险阻,料可取胜。而帝国之煌煌国威,父亲之威望,也必臻千古未有之高峰。届时顺势而下,再行斩草除根,雷厉风行之肃贪新政,必然事半功倍,且无虑内外掣肘。”郑宇面对皇帝越发凌厉的目光,神色坦然,“圣明无过父亲,儿子只是个痴人。儿子以为,千古难解之积弊,武周,明太祖,也曾极力整肃,仍难有根治,且仅有一时好转,可见这事并非严刑峻法告密揭发加上派员监察就能迎刃而解。根子早已藏于民族几千年文化传统之中,深藏于万民血液之中。”
“是以当务之急,反贪要准,要快,要狠,但也有有所余地,给个以观后效的机会。对于屡教不改或顶风为恶者,战后自有严刑伺候。国战在即,还需上下官员团结一心,若人人自危,国家危殆,一切恐怕就无从谈起。”他深深一躬,沉声说道,“儿子一片赤诚,天日可见愿父亲思之。”
皇帝默默地看着这个青年,眼神渐渐柔和,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好吧。”半晌之后,直到郑宇额角隐隐见汗,皇帝终于开口说道,“此事且搁下,朕自有主张。你一路行来,于欧美和帝国多有观察,有什么想问朕的吗?”
郑宇微微一怔,挺直身子,抬头看了看皇帝,心中盘算对方的用意。他本来做好了继续据理力争的准备,当然也想着如果皇帝真的动怒,自己该如何下台阶。却没想到皇帝居然轻飘飘地一挥手,就把这事甩在了一旁,这让他如同一招重拳打空,分外难受。
不过,郑宇也是久历考验的老戏骨,尤其这脸皮厚度已经混出了相当水准,他马上就把思维的焦点转换到了眼前的问题上。
他其实有太多话想问皇帝。
比如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来干什么?
比如你到底要把这个国家带到何方?
比如……你还有没有隐藏的私生子,流落民间的格格阿哥,或者隐藏的接替人之类的,提前说出来让哥有个思想准备好伐?
可这些他却无论如何问不出口,郑宇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位皇帝,自己名义上的养父,这个充满谜团的帝国开创者。良久,他低声问道:“父亲,这一仗,您到底有没有把握?”
皇帝的笑意一收,点了点头:“把握,自然是有的。”
“此战,朕与诸公谋划长久,自甲午北上之前已有布局。今日日俄之联合,德国之推波助澜,实于意料之中。帝国看似处于下风,然俄日命门,朕已通晓,而朕之底牌,彼却不知。”皇帝坦然说道,“当然,战争终归是世间最为难料之事。人力有时而穷,而世事常多奇诡之变,故虽操必胜之券,布必胜之局,难保最终之必胜。然此战既势在必行,又何须畏首畏尾。大国之崛起,无不以他国尸体为踏板,甲午年乃开国之战,统一之战,而此战,方为强国之战,为帝国崛起,逐鹿亚洲关键之一战。此战胜,帝国百年基业定,亚洲命运,将系我手,而帝国基业,也可稳如泰山。”
郑宇忍不住问道:“父亲,您说的底牌……”
“不可说。”皇帝摆摆手,“以后你自然知晓。”
“你年纪还小,”他看着郑宇,表情越发高深莫测,“知道太多事,对你的成长没好处。”
郑宇愣愣地看着对方,感觉这皇帝玩藏猫猫,果然狗血。
“总之,这事你不必担心。其实,你那个北风又何尝不是朕的底牌?”皇帝玩味地笑笑,“还有什么问题?”
郑宇暗骂一声老狐狸,思索片刻,很是诚恳地问道:“父亲,您是不是早就知道马江的事情?那为什么要到大战之前才动他?”
皇帝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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