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从上到下的官吏又贪墨了多少石。”
“查清雄县的事,作为一个例子,给皇上做权衡和考量用。”
用后世的话说,本来常风出京的任务是验收,现在任务变成了调研。
锦衣卫搞调研,可不会跟地方官促膝谈心。大记性恢复术那可不是盖的。
众人商议好,出了容城县,直奔雄县。
十日之后,雄县县衙。
清瘦的程知县正在后衙搂着两个扬州瘦马吃酒。
他的管家站在他的面前,身旁是一个大木箱,箱子里摞着整整齐齐的银锭。
管家笑道:“老爷,润德粮行做生意真是干脆。小的进了京,去了粮行。当天就把咱们县那五千石粮跟他们交割了。”
“共得银两千两。您过过数?”
如今京城的上等好麦价是五钱一石。既是官员销赃,自然卖不上市价。等于四钱银子把赃粮处理了。
程知县嗤之以鼻:“老爷我是饱读诗书之人。最恨这些铜臭阿堵物了。让我过数,你是想让我脏了手?”
“留下一千两。剩下一千两按照县衙名册给底下人分了便是。”
管家道:“是。”
就在此时,吕典吏走了进来:“县尊。锦衣卫又来咱们雄县了。”
程知县面色一变:“刚送走那群瘟神,怎么又来了?人到哪儿了?”
吕典吏答:“就在县衙大堂。”
程知县推开两个瘦马:“快,咱们去大堂迎接。”
程知县来到了大堂,给常风等人行礼。
常风坐到椅子上:“程知县,去年雄县跟百姓收购五千五百石囤粮,共耗银多少?”
程知县答:“去年秋的上等好麦价钱是六钱银子一石。共耗县衙官银三千三千百两。都有明细账可查。下官把账目给您拿来?”
常风点点头:“嗯,拿来我看看。”
程知县双手将账册呈上。
常风仔细看了看,账目没什么问题。
常风话锋一转:“花了三千三百两银子,收购粮食的实数是多少?”
程知县先是一愣。随后道:“上差,实数就是官仓那五千五百石粮啊!”
常风冷笑一声:“呵,一个县官,敢在锦衣卫面前打诳语,胆子不小。你以为我是刚到你们雄县嘛?”
说完常风拍了拍手。
徐胖子领着二十几个被绑住手脚的人进得大堂。另有一群力士,拿着雄县收粮所用的官斛、官抬称。
这二十几个人,是雄县各乡的粮长。
程知县目瞪口呆,心中暗道:不好!原来是有备而来!
常风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念道:“去年你们雄县收购百姓粮食。共耗费官银三千三百两,这不假。”
“但县衙定的粮价根本不是六钱一石。而是三钱一石!有百姓因价贱闹事,被你们县衙抓了三百多人,一通好打。”
“雄县二十七乡,去年共从百姓手中强购上等新麦一万零五百石!”
“多出来的五千石,全都揣入了你程知县的腰包!有二十七个粮长的供词为证!”
徐胖子指了指官斛和官抬秤,帮常风补充道:“这些收粮称重的器具也都被你们动了手脚!”
程知县的脑袋上冒出了汗珠。
常风指了指钱宁:“程知县,你记住了,这位是北镇抚司副千户钱宁。他平生嫉恶如仇,最恨你们这些吃百姓肉,喝百姓血的贪官!”
“现在,钱副千户要给你上大刑!”
按照大明律,给七品命官上刑,需要三法司堂官联名的公文。
就算是巡抚,也不能擅自对七品官动刑。
唯一的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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