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子看着索南嘉措,想了想,才十分郑重的说道:“很简单啊,草原的土地对于大明而言是一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唯有河套可以种点地,所以大明才念念不忘。”
“我们鞑靼,无论是左翼,还是右翼,对于大明而言,不过是癣疥之疾,一种很小的疾病,再加上左右两翼内斗的厉害,所以大明才没有在戎事上,更多的投入,若是左右两翼合流,变成了大明的心腹大患,大明只会倾尽全力。”
“原来是这样。”索南嘉措一愣,明白了为何俺答汗如此的叹息。
嘉靖二十九年,俺答汗入寇京畿后,大明开始严密关注边关防务,俺答汗也试过很多次,再无法突破边防,劫掠京畿了,说到底,还是大明坐拥中原,实力过于雄厚。
“能颠覆大明的,只有大明自己。”三娘子意味深长的说道。
俺答汗点了点头,他对三娘子说的话,非常认可,打了二十五年,俺答汗也打明白了,一旦和大明陷入了消耗战,大明就可以依靠血条,生生的耗死你。
“其实,外患对于大明而言,不是大事,只有内忧,才能把大明厚重的根基,彻底掏空。可是现在,张居正当国,陛下亲政,咱们活着的时候,别想看到了。”三娘子对大明的了解,远远超过了俺答汗、索南嘉措。
三娘子其实也幻想过俺答汗打进大明京师,杀了大明皇帝,把北京改名为汗恬武嬉、马放南山、武备不兴的味道。
当年畏惧左翼才跑到大鲜卑山以东生活的右翼,都不能一战取胜了,要是一场突袭,就能把土蛮汗杀的丢盔卸甲,哪还有这么多事!
俺答汗勃然大怒,拍着桌子面色涨红的说道:“我老了!老了!”
“我现在连马都骑不动了,若是出现在军兵面前,他们就知道当年战无不胜的孛儿只斤·俺答,现在只是一个连弓都拉不开的废物!”
“废物!”
草原的统治,高度依赖个人威望,这和依赖制度运行的大明朝廷完全不同,俺答汗已经上不了马、拉不开弓了,他作为大汗,这个样子,出现在军兵面前,反而打击士气,他现在躲在三娘子的身后,还可以隐藏他已经老了这个事实。
飞花堕涸春难挽,瞎马临池夜可惊。
说得好听,生老病死,人生常态,可草原这种不稳定的政权中,一旦他的样子,被大多数人看到,人心思动,那些个野心家们已经要了俺答汗长子僧格的命,要了他的命,也不过是稀松平常,所以,平日里,他都是能躲在三娘子的身后,就老老实实的躲着。
三娘子再次摇了摇头说道:“那么,我去筹备给大明之货物吧,准备好了,我再入京一趟。”
“会很吃力吗?”俺答汗靠在椅背上,面沉如水的问道。
他不喜欢三娘子去大明,无论是去宣府还是去京师,当年都说三娘子和那个吴兑有事儿,后来吴兑因为谎报军情,牵连到了张四维大案之中,被皇帝斩首示众,后来都说三娘子和王崇古有事儿。
这是他的夫人,他脚底下踩得已经是草原了,难道还要头顶上再长一片草原?
可三娘子已经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了,三娘子现在住在归化城,而不是他的板升城,即便是仅仅离了二十里。
三娘子站起身来,看了眼俺答汗,平静的说道:“为什么右翼不打仗了?人心思定,都不想打仗,可是这人心思定这四个字,在草原上少有的奢侈,能活下去,才会人心思定。”
“还有,把你那怀疑的眼神收一收,我那颜出,没那么廉价!”
那颜出是三娘子的本名,即便是很少有人这么叫她。
当初她前往土蛮汗的大帐议事,就有人说三娘子是万人骑,三娘子既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愤恨不已,更没有反驳,她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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