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会水的村民路过，才把浮冰上的三头救起，至于二头，是半个小时后被打捞上来的。
接近零下的冰水已经将他冻得浑身僵硬，脸色铁青。
他的肚子胀的老大，眼睛也圆睁着，看得出他的惊恐与绝望。
大头那些早慧与聪明，早在二头落水的时候烟消云散，此刻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只知道哭。
四头更是哭的快厥过去了。
唯有顾恬恬，她扶着河边的树站着，嘴里念念有词。
“假的，都是假的！他就是个纸片人，是纸片人而已！全都是假的！”
不同于之前她想借火势害人未果，这次顾恬恬眼睁睁的看见了对她始终不错的哥哥，因她的主意而丧命。
此刻她除了害怕之外，就还是害怕。
她怕死人，更怕活人。
她害死了二头，家里是不会饶过她的……
正想着就见不远处接到消息的顾家人，步履蹒跚的往这面跑。
打头的是顾老大两口子，看见自己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孩子此刻已经浑身冰凉的躺在这，两人哀嚎一声，跪倒在地。
“怎么回事！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要来河边啊？！”
大头擦了擦眼泪，刚要说话，就听顾恬恬的声音响起。
“是三头！是三头来带我们抓鱼的！是他害了二哥！”
大头闻言嘴巴微张，最后什么都没说又闭上了。
比起顾恬恬，他当然更希望三头背着黑锅。
此刻听见顾恬恬尖利的喊他的名字，三头才从呆傻的状态中走出。
听清顾恬恬说了什么后，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我！不……啊！疼！大伯，真的不是我啊！”
他的解释声刚说出口，蒲扇打的巴掌就扇了过来，他的话被打断，鬼哭狼嚎的惨叫着。
“打！打死他给二头偿命！”
“对！打死他！”
三头的身上疼，心上更疼。
以前他百般讨好的亲人，有的在诬陷他，有的在冷眼旁观，有的不问青红皂白的打他，有的想取他性命。
唯独无一人问他刚刚怕不怕，衣服都湿了冷不冷，也无一人愿意听他解释。
他像个破沙袋一样，毫无反抗之力的任由顾家老大发泄悲伤与愤怒。
直到村里人看不下去阻止了顾老大，三头已经意识不清。
杜瑞是晚上回来才知道这事的，他吓得跑到三头住的小破屋里，果然见他一个人遍体鳞伤的躺在这，脸色破败，还处于昏迷状态，嘴里呢喃着，喊着爸妈和妹妹，而身上却没有一丝被包扎治疗过的痕迹。
他一动不动的，如果不是胸口还有微微的起伏，杜瑞会真的以为他已经死了，可能也不远了。
顾家把他就这么扔在这，明显是想让他死。
这一刻即使他踢过绵绵的小马扎，杜瑞也无法继续怪他。
这应该就是白姨所说的，疼的彻底了吧。
杜瑞转身去喊了自己母亲，两人把三头抬到了家里治伤。
感受到了屋内的温暖，三头的脸色好了很多，只是嘴里还在无意识的喊着爸妈和妹妹。
等他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
顾家人去小房里看他咽没咽气，才发现他早就不在了。
一想就是被一个院子的杜瑞家救走了，这就闹上了门。
赵大姐带着儿子舌战群雄，从昨天的事不一定是因他而起，到他已经受到了惩罚，说什么都不管用。
最后还是一句，他死了，你也得枪毙，才让顾老大消停下来。
说到底他最爱的不过是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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