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反应,完全不像是纵横情海多年的老油条,倒像是个青涩的,初识情滋味的少年。>
陶乐的唇角,便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笑意。>
她好像,真的不再害怕西穆了。>
东郊的嘎子沟,一直是整个云市地价最便宜的地方。>
东方本该对应着紫气东来,风水兴旺,但云市这里却不一样。>
大青山的这一段巍峨险峻,将整个城东牢牢地封锁了起来,连一个出口都没留。>
嘎子沟就在山脚下,每天上午十点之前,都见不着一丝阳光。>
就是这样偏僻的地角,伍军打拼了大半辈子,就连一处恒产都没留下来。>
当年的事,他早就痛得麻木了,不会总是回头去想。>
支撑他坚持到今天的动力,就是自家的小孙子。>
他总是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肯定能把孩子好好拉扯大,看着他找着工作,结婚,说不定还能抱到曾孙。>
但没想到,他的意志依然坚定,身体却撑不下去了。>
今天那个医生吞吞吐吐地说了半天,意思他也都听明白了,就是必须住院,还要做手术。>
不仅如此,一个手术还根本打不住,还得要做第二个。>
可人家也讲得很清楚,就算是钱花了,手术都做了,病也不可能治得好。>
到了这时候,他已经后悔去医院的决定了。>
一系列检查,加上胃镜的费用,就超过了一千块。>
其实后面的病理活检还要补交几百块钱,但那份钱,他就没有交。>
他手头上的五万多块钱,是攒给孙子的,可不能随便花用。>
大夫的意思很清楚,花了足够的钱,就可以再买到三个月、半年,甚至一年的命。>
呵,他的命,哪里就有那么值钱。>
倒是他走之后,孙子要怎么办,还需好好地安排一番。>
伍军又咳了几声,看了一眼正看着动画片,嘎嘎直乐的孙子,拿起了手机。>
下午他前脚刚走,就有人反复给他打电话,号码就是白日里碰见的那个女大夫的。>
他根本不敢接,生怕被人一劝就会回心转意。>
没有谁不喜欢活着。哪怕只是多活几个月,又或者多活几天。>
可是他的孙子还小,他不能这么自私。>
伍军细细思索了一回,就打开了床头柜旁的抽屉,从中取出了一个小本子。>
本子只有巴掌大,外面包着红色的塑料皮,里面的纸页早就变黄了。>
他戴上了老花眼镜,一页一页地翻过去,找到了一个用蓝油笔写的,已经荫了一圈油色的电话号码。>
一连按了三遍,他才把这组号码全按对了,拨了出去。>
那边接得很快。>
“喂?”>
“亲家,是我,老伍啊!”>
啪!电话被直接挂断了。>
伍军的嘴里就满是苦涩,再次拨了过去,却发现只剩下了忙音。>
他的号码,怕是已经被人家拉黑了。>
当年的那件事,亲家老两口失去了独生女儿,怨怪上了伍军的儿子,一分钱赔款也不肯帮着拿,两家人就此反目成仇。>
其实那之后,他们也曾经找过来,想看看外孙,但他一股子犟劲儿上来,怎么都不肯答应——就此断了往来。>
到了现在再回想,都是何苦啊。>
但不管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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