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她年纪尚轻,也有些受不住了。那位州府大人已经在韩世忠韩将军的调.教下,以一种其热切且崇拜的眼力看着她,警惕翼翼地问道:“您是打哪儿弄来这很多粮食的?”
“买的。”赵瑗答得干脆。
州府大人默默盘算了一会儿,又警惕翼翼地说道:“可您今天一天拿出来的粮食,已经抵得上本来买进的两倍了。”
赵瑗轻轻“咦”了一声。这位州府大人居然这般胸中有丘壑,不错不错,孺可教。
她高深莫测扭过火,迎着凉风,愈发高深莫测地说道:“本帝姬在哪儿买的米,还需要在大人手上造册么?”
州府大人打了个哈哈:“自是不用、不用……”
那些多出来的粮食,自然是在金国买的。
赵瑗才不会笨到告诉他,自己随身带了一个移动粮仓。
她在城墙上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满足地点点头,吩咐道:“回府罢,明日咱们往卖油。”
州府大人又是一个趔趄。
不过还好,习惯了帝姬时不时抛出意外之语的韩将军伸手扶住了他,和气可亲地说了声“警惕”,紧接着勾着他的肩膀走了。
“老兄啊,今夜咱们来喝两口小酒如何?顺带还可以议议燕云诸州的布防……”
“帝姬。”
一声熟悉且低醇的轻唤在赵瑗耳边响起,紧接着是甲叶摩.擦的喀喀声。不消片刻,一位身穿银白色铠甲的年轻将军已经走进了她的视线里,习惯性地低垂着头,向她施了一礼,说道:“云辇已经备下,不知帝姬何时回府安睡?”
“……又来了。”赵瑗上前两步,伸手要拧他高挺的鼻梁,却被他微微侧头,避了开往。
“帝姬。”他无奈地...
唤了她一声,语气中隐隐带着几分凌厉。
赵瑗更加无奈地垂下了手,好好地放在身侧,却歪头打量了他一眼,有些担心肠问道:“你这么快便换上了战甲……身上的伤,好了么?”
“承蒙帝姬关心,臣已无大碍。”
“……”
赵瑗发誓,她总有一天要把他这个弊病给拧过来!
大约是赵瑗的表情过扭曲,种沂也微微愣了一下,语气也和缓了很多:“帝姬还是先回府罢。此处风大,莫要受了凉。”固然还是一板一眼的,却隐隐透出了几分温情。
赵瑗表情一垮:“……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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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是个认真的人。
韩世忠固然有些吊儿郎当,但他家少郎君却是个严谨的人。
人两里两下这么一凑,加上临时拉来凑数的州府大人,恰好可以打一桌马吊,不对,是开一场大宋最高级级的军.事会议。会上四人严正地探讨了有关收复燕云的相干事宜,旁边还有一位裹着乳白色狐裘、连连打哈欠的帝姬在旁听。
帝姬听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只说了一句:“粮食管够,金银管够。”
韩世忠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紧接着是州府大人,再接着岳飞与种沂齐齐转头,齐齐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种沂还好些,他已经习惯了帝姬时不时的意外之举;岳飞头一回与帝姬合作,已经好几次被弄得心跳加速胸口发闷了。
粮食和金银管够,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剩下的大半个燕云,都可以在这春雨贵如油、青黄不接、濒临通货膨胀的季节里,兵不血刃地一举拿下!
岳飞想,他已经有点明确为什么帝姬会被称为“神女”了。
毕竟不是谁都有胆气说出这句“粮食管够、金银管够”的。
事情进行得颇为顺利。
赵瑗故技重施,大把砸钱买下了周边诸州的粮食品质,紧接着又制作了一两起小规模的暴.动,再接着岳飞雄师压境,大肆洒米,基础上是个人都萎了。偶然有小股金兵反抗,早就被嗷嗷叫着的西军冲上前往,吞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只不过,洒钱洒到儒州时候,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大约是这场风暴过可怕,儒州的州府大人已经有了充分的筹备。他非但禁止本州的粮食外卖,还禁止了交在本州的流通。据说州府大人家中也开着很多商展,据说州府大人同样富得流油……
赵瑗习惯性地叫来了她家“万事通”管事,询问道:“儒州州府大人风评如何?”
“爱民如,从不施加苛捐杂税,不过也从不听上.峰使唤。”管事答道。
“唔,是根硬骨头。”她点点头,又问道,“他爱好钱么?”
“若帝姬要使银,恐怕有些难。这位州府大人,胃口不是一般的大。”
“唔……他家在儒州,有多大的庄?”
万事通管事尽职尽责地答道:“小人听过一个传闻,说是半个儒州,都是这位州府大人的产业。”
“难怪他底气这般足,敢不听上.峰的命令,也能号召这很多人不做生意呢。”赵瑗耸耸肩,又吩咐管事道,“先前新州那位州府大人还在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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