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工甲恶狠狠地将钵头大的拳头砸在护卫甲的头上,这是一双采煤、运煤的大手,力道可惜而出,频率亦如雨点般密集。在他身旁,矿工乙正高高抬起右脚,用穿惯了草鞋的铁脚板狠狠地踩踏护卫的肚子,一脚、两脚,每一脚都是撕心裂肺的声音。
“老子和你们拼了
……”
“噗”一口血雾从护卫的鼻子里、嘴巴里喷出,整个内脏都承受着几百斤分量的冲击力通过这样的爆发溅了狂暴者一身。
有人想逃,但没逃几步,便被暴怒的矿工追上打倒在地,这些杀红了双眼的矿工用各种可以寻觅到的器具进行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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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恶狠狠地一击,步枪柄上的硬木击打在护卫的脑门上,闷哼一声,脑浆四溅,整个身子像一个米袋般栽倒了。即便如此,他的尸体还要再承受好几轮的拳打与脚踢,“我让你装死!”,“我让你装死!”。
暴怒在人群中扩散开来,几个护卫的目标毕竟太小,很快这种暴怒便席卷了整个办公区域——经年累月的愤怒,久而久之敢怒不敢言的压抑在一特殊的空间,以最为特殊,最为暴力,也最为集中的方式宣泄出来。
压抑的越久,冲击的越大;压迫的越深,反抗的愈烈。局势已完全失去了控制,矿区被矿工们一扫而空,所有能砸的都被砸烂,工头和其他管理人员或被打伤,或被打得抱头鼠窜……
赵元祀气喘吁吁地跑进周学熙的办公室,喊着:“出事,出大事了!”
“怎么了?”周学熙正为上个月的账目而烦心,虽然有后援团的鼎力相助,但上月开的亏损还是达到了创记录的37万两银子|:.数月的亏损和垫支的归还,内帑拨付400两已剩下不到130两了,而收购开平眼看在短时间内还没有成功的迹象,真是……
赵元祀便把开平动乱、矿工罢工的事情简要诉说了一遍。
周学熙惊得眼珠子都要弹出来了,焦急地问:“死了多少人?”
“矿工死了两个,矿上好像也死了两个,不过双方各有十几个带伤的……现在全乱套了,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完全清楚,现在谣言到处飞。”赵元祀补充道,“有说开平要请英国兵来平乱的……有说官府要出动巡防营弹压暴徒的……说什么都有。”
“暴徒?不过就是被逼急了的矿工,开平的人要是不开枪,再借他们一个胆子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一步。”周学熙出奇愤怒了,“还要平乱?还要弹压?还让不让小百姓过日子了?不行,立即打电报给京城,这事要处理不好会酿成巨变……”
那森和德璀琳此时正在京城活动朱尔典,双方谈妥条件,正觥筹交错异常火热时,忽地来了这样一封电报。
“什么?”德璀琳捏着电报的手都微微有些发抖,“两人遇难,矿上被砸成一片废墟,王坤身负重伤……”
“够了!我受够了,这群暴徒!”那森看完后暴跳如雷,歇斯底里地喊道,“我要报复,报复……”
忽地,他仿佛想起了什么,用摇尾乞怜的神态恳求道:“公使阁下,这绝不是一起单纯的误会,而是有人在蓄意挑起冲突,这是一个阴谋,阴谋!”
朱尔典继续摆弄手中的红酒杯,漫不经心地回应说:“你打算怎么做呢?”
“弹压……不……请帝**队出面,让中国人为他们的罪行付出代价。”
“这不是最好的办法,何况现在并没有攻击帝国侨民的行为,我如何说服动用帝国武力?”
被他这么一说,那森忽地有些泄气,倒是德璀琳老奸巨猾,从朱尔典的言语中听出了弦外之音:“那依阁下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
“很简单,走正常途径,让中国地方官员去处理。”
“他们?”那森不满意地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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