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工分了,村干部一个月贴补那几个钱,都不够我们畅畅买饼干吃的。”
“那就不干啊。”姚志华道。眼下包产到户,村干部明面上也没啥工资,一个月十块八块的贴补就不错了。
别人当村干部有没有油水不好说,可眼下在姚家村,正直公道的老队长还在位,又摊上他媳妇这么个不稀罕贪污那点小钱的会计,是真没啥油水。
“包产到户了,也没人再能说我们白吃了生产队的粮食,你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就算。”姚志华想了想,“横竖你也干不长了,明年我毕了业,我们就该搬走了。”
“说得好像你一毕业就能挣一座金山似的。”江满沉吟一下,“我这两天在县城照顾谷雨,没事就琢磨了,我想带着畅畅搬去县城,租个房子做点儿生意买卖,闭着眼睛也赚够我们娘儿俩花的。”
姚志华刹了下车,两腿支着把自行车停住,扭头问:“你说要干啥?”
“我说,我想带着畅畅去县城开个店,离谷雨也近不说,闭着眼睛也赚够我们娘儿俩花的。”
“我缺你们娘儿俩钱花了?”姚志华嘁了一声,“你呀你,咱们现在缺不着饿不着,吃穿不愁,你带着个孩子,你还跑去县城租房子做生意?你还想干啥呢,你哪来的那么多劲儿。”
姚大才子现在拽起来了啊,自从他那篇《心坟》发表后,用江满的话说就是一炮而红,加上他之前就发表过几篇和文学评论,如今好歹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青年作家,都有杂志社主动跟他约稿了,每个学期学习之余,也不说多,混个三两百块稿费不成问题。
在县城时江谷雨还说呢,她一年的工资都抵不上姐夫发两篇文章赚的稿费。
暴富不可能,写作这东西慢工细活,再说姚志华也不是专职作家,也就是刚刚崭露头角的青年作者,他还得正常完成大学学业。可是这些钱用来养家,养他媳妇孩子,绰绰有余了。
“等你毕业还得一年半吧,我就这么一直在家呆着?”江满道,“你懂什么,钱还有嫌多的?现在是干点儿什么都能挣钱。”
“我没说不给你挣钱。”姚志华慢悠悠蹬起车子,“来,咱们说一说,你开个什么店?开饭店?饭店挣的就是个辛苦钱,忙死累死你。”
“我也没说要开饭店啊。”时下人们毕竟还穷,饭店烟熏火燎的,包子馒头撑不起高消费,的确就赚个辛苦钱。
江满说:“真要干,就得好好琢磨琢磨,可行才行,比我开个服装店,不那么忙,能照顾小孩。我跟你说,姚志华你还别不信,现在摆个地摊都照样赚钱。”
“我知道。咱这小地方,私人做生意买卖还少,你去沪城看看,市面上见天不一样了。”姚志华说,“可是现在你怎么干?畅畅现在才两岁,还不能上幼儿园,忙起来小孩照顾不上,娘儿俩一起挨累受屈。再说你这样年轻漂亮一个女人家,我又不在,开饭店难免遇上居心不良的那种,你不怕我还怕呢。”
“说正经呢。”江满无奈又好笑地推他。
姚志华:“就说正经呢,谁家有个漂亮媳妇搁在家里能放心啊,别说还跑出去做生意了。”
“姚志华你大男子主义啊。”江满不满的地嗔怪,“怎么着?女人出去挣钱,影响你大男人的面子,影响你男性尊严了?”
“我大男子主义?我心疼你也错了?”姚志华扭头瞥她一眼,鼻子里哼哼,“狗咬吕洞宾。你呀,你这就叫,没良心的。”
前边童椅上的畅畅慢悠悠来了一句:“没良心的。”
“……”两口子停顿五秒,然后,姚志华爆笑,江满则是哭笑不得。
两岁大的孩子,什么也不懂,什么话都跟着学,也是服了。
“听见没?你闺女说的。”姚志华笑着哄道,“畅畅,你说,江满同志是不是不讲理?知道你妈叫什么名字吗?叫江满。”
“江满~~”畅畅奶声奶气地拍着小手学舌,停了一下自己又来了一句:“志华~~”
这下轮到江满爆笑了。
姚志华偏还认真上了,他还挺得意,你看他两岁的闺女也没人专门教,都知道爸妈叫什么了,多聪明呀。
索性絮絮叨叨又教了几遍,爸爸叫姚志华,妈妈叫江满,你叫姚畅畅。
“我说,你这两天都带她干什么了?”江满去县城两天,就担心姚志华照顾不好小孩呢,现在一看,起码小裙子挺干净的,出门还知道给戴上凉帽。
“我们这两天,玩呗,什么好玩玩什么,哪儿凉快往哪儿去。”姚志华说,“我们一早还去大场边上捉嫩知了,还采了好多金针花,回去开水焯一下,炒了吃。”
三口人披着夕阳,慢慢悠悠骑车走在乡村土路上,姚志华想到刚才的话题,就认真劝道:“江满,我知道你想有个事情干,可是你再急,也得等畅畅上幼儿园吧?等我毕业分配,畅畅三岁半,正好能上幼儿园,你也能抽出手干点什么,我们一家子就稳定下来了。”
他说的这些也是实话,其实江满自己也在想,找个什么相对不太忙,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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