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庄并不很大,也就百十户人家的样子。我从背包里面翻出一锭大银摆在桌上,村长不知用意没敢贸然说话。我站起身,看着窗外的夕阳说“村长大人,烦您用这锭银子将所有种子都给收上来,放在你这里同一保存,明年春天再一并发放……若有实在撑不下往的人家,就拿银子往换些粮食来吃吧。”说完,我又取出两锭小银,摆在那锭大银边上。
“老爷,无功不受禄,这如何使得?”村长见了银子,并没有狂喜而是面露惧色,一把抓起来就硬往我的怀里塞。我咳了两声,魏延拿着刀涌现在门口。
“韩信千金酬漂母,我现在没有淮阴侯当年那么落魄,也就没有必要等到以后再偿还这碗水顿饭之恩了。”我没回头,持续出神的看着夕阳,又说“何况这不是给你个人的,是给全村老少的救命钱,你自己是无权做主的。就收下吧。”
村长没收,但也不敢硬是塞还给我,银子就明晃晃的放在桌子上,与四周冷酸简陋的摆设格格不进。魏延静静退了出往顺手掩上了门,屋里再没有任何声响。
待到夕阳西下,最后一缕阳光也没进地平线下时,我才缓缓的开口问“村长大人,这沿河一带,像贵村这样的村还有多少?”
“老爷,数不胜数呀。”
我可以救一个村庄,但我救不了这满目疮痍的天下。在坚硬的土炕草席上辗转反侧整整一夜之后,我做出了决定。剩下的时间就没必要再在灾区打转了,还是要赶紧和袁绍聊聊如何解决灾区重建的实际问题比较好。第二天一早,我告诉大家筹备出发往冀州,魏延连忙拉住我的马辔头说“陛下,袁绍素有不臣之心,您此往何异羊进虎口?看陛下三思。”
“放心吧,再怎么说他也还是朕的岳丈,最多把朕关起来再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生命是无需担心的。”我居高临下看着魏延淡淡的说“魏将军若怕,大可自行离开,朕不会怪你的。”
魏延迟疑了一下,终是未再说什么,放开了手。
村口,村长已经带着全村人等在那里为我送行,我下马走过往和他们逐一握手并勉励他们好好生产,争取早日重建家园。握到那个昨天给我们水喝的老奶奶时她“哇”的一声哭出来,老泪纵横的跪倒在地上,缺牙漏风的老嘴重复说着感谢的话。我握着她的手久久没有松开,而全村的乡亲此时早已跪倒了一地。魏延几次催促我方才松开老奶奶翻身上马,在朝阳下我很严正的告诉大家,“十年内,我要做到所有农家都能‘丰年留客足鸡豚’。”
在这个看天的时代,荒年我也没有措施。不止我,谁都没有。
离开灾区后,其他处所国民的生活要好上一些,但充其量也不过是在温饱线上挣扎而已。一路上我挥金如土,将大大小小的银锭雪花一般的送出往,张小让看得一阵心疼又不敢劝阻。这一路我沿着京广线北上,经过了后代的新乡、邯郸、邢台、石家庄,现在,冀州城已经远远在看了。夕阳下那巍峨的城墙比许都还要高大,但却浮现出一种破败之感,让人看上往就有一种枯藤老树昏鸦的感到,远没有许都那样活力勃勃。
魏延警惕的看着高耸着的厚重的冀州城,迟疑了一下问“陛下……您真的断定要以身犯险?”
“一个袁绍而已,怕什么?”我拨马向前走了几步,又说“今天先不进城了,在四周找个农家住下,先懂得一下情况,明早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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